我就这样,一直跪到第二天早上。我想站起来,却发现腿已经麻木,不听使唤,一下栽倒,顺着泥泞的山路滑了下去,我就带着这满身的泥浆来到工厂。检查工厂的建设和生产。我疲惫的眼里充满了坚定,我缓慢的步伐是那么扎实。
花炮厂恢复了生产,新仓库也修建完毕。我看着账户里200万的余额,心里有了危机感。我夜以继日和科研人员在实验室开发更高级的产品,跟着业务员一起跑市场,奈何市场已经改变。人们的环保意识越来越强,渐渐的买花炮的越来越少。
我相信一句话:时势造英雄。
我果断一点点收缩了普通花炮的生产线,渐渐地将公司改造成一个高技术含量的烟火表演公司,为有关部门设计烟火表演。但是有关部门的合同,哪有那么好拿,请吃了那么多饭,喝了好多酒,抽了好多烟,终于把一单生意谈了下来,签约的是一个和我同样年纪的小伙子。
他爸是有关部门的领导,他也在有关部门工作,我们的工作就是准备一场烟花表演,庆祝国庆节,合同价是700万,小伙子说:“你不用做得有多好,一般般就行。我们的预算是200万。”
我看出来他是想要回扣,我说:“这个要你们领导同意。”
他高傲地:“现在,我就是领导!”
“合同上写着700万,我们就要做出700万的效果。”
“怕你以后是不想再跟有关部门签合同了!”
我依然记得不按规矩来,害死了母亲这件事情,内疚不已,依旧不愿意签字。
小伙子愤怒地撕掉了合同,脸靠的很近跟我说:“你不过是一只等死的松鼠罢了!”
我顿时惊醒,想起来他是我的小学同学,他还有一个弹弓,小学里那只松鼠一定是他打死的,还拴在了大门上,我一巴掌扇了过去。打的啪的一声。
他想不到我竟然会打他,在我的工厂,他又占不到便宜,转身摔门而去。
没多久就看到新闻,有关部门将花1000万举办一个烟火秀,迎接国庆节。
而我的工厂,也迎来了封条。
环保部门说我们环保不达标,要停业整顿,给我们列出来40多项要整顿的地方,足足写了三页纸。
我们整顿了半个月,再验收的时候依旧是不达标,我大概猜到是谁在捣鬼了。我带着瓶茅台酒前去小伙子住处,等他回来,我等了3个小时,他开了一辆宝马车,回来时故意往我这边来,我也不躲,车离我1米远的地方,急刹车停了下来,或许是被我的勇气给震撼了。小伙子让我进屋。
我进屋,小伙子说:“会做菜不,给哥整两个。”
我做了,端上桌。
他说:“一起吃啊!”
我给他满上酒。
他说:“现在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当时咋那么嚣张呢!”
我给他敬酒。
他夺去酒杯把酒往我头上一倒,紧接着,啪的一声,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我不做声。
又听啪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声。
我还是不做声。
小伙子说:“可以了!你去复工吧!”
我走出去,打开门的那一刻,我感觉阳光都在鄙视我,风也在嘲讽我。
奈何搞成这种境地,屈人之下。我暗自发誓,要让他后悔。
在同其他市谈合同时,我同意了给回扣。我们签了好多合同。营业额渐渐涨上去了。
人,不要在弱小的时候,太看重尊严。
水木那边还在接着设计火箭,因为还没有涉及到建造,也没花太多钱。
年底的时候,我们公司完成转型,主营承办烟火表演,不再生产红白喜事用的花炮。因为都是高端产品,不需要太大的场地,也不需要太多的工人。我就把剩下的场地划给了火箭公司,买了些造火箭的设备和材料,开始尝试建造小火箭。这一试才发现,建造火箭太烧钱,我们花炮厂的利润根本无法支撑火箭的研究。我们搞到了研究建造火箭的牌照,却没有足够的资金。
小胖离开了公司就去上研究生了,去了欧洲的一个国家,她学业应该很忙,不见她朋友圈有任何的动态,她也很少再联系我。
<strong>作者寄语: </strong>无字碑,寄哀思。是不是你也有想说对不起却没人听的时候。那该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