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气极反笑,言道:“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我滚屋里去,不然我可不包庇你了。”
李长夜一听,眼睛骤然一亮,爷爷,就知道你最好了,只要不跟琴姨说,咋样我都行。
说着,便忙不迭的纵身朝里屋越去。
身后的老者看着李长夜腾挪转移间的身影已消失无疑,眼神终于缓和下来,渐而凝重:“这套逐风法倒是修炼的有模有样了,只是你还是不知这战场惨烈啊。”
说话间,目光转向内屋里的隐约身影,目光似是看到了那个衣冠散落,酒水倾洒的白发中年人,最终长叹一口气,道了一句:“侯爷啊。”
早上太监走的味还没散干净,隔着侯府老远,便有一队兵马自汉阳城北而来。为首的将领是八大总兵的陈总兵,修的是小佛寺的肉身成圣之法,虽然只有七品宗师境界,但是一双铁手锤山断岭不成问题。曾经在蜀山山脉的裂缝间,单人单骑断后,待大军一过,便将整座半山搬起,轰然砸入地底三尺,牢不可破的断掉了追兵。
当然,体型上是家族遗传,与陈胖子同出一辙,足有二百来斤的样子,性子吗?吃和色,昨日恰巧取了第十七房小妾,汉阳多遗孀寡女,对此,大家只是惊叹,却从不反感。
“侯爷,末将今日出兵,镇南军左旗请侯爷阅兵。”胖子跑动间地动山摇,速度确实像疾驰的龙骧,戛然而止,轰一声,七尺汉子跪倒在地,双手举虎符请示,身后百米开外,千骑下马,轰一声,随陈龙象下马跪地。
许久,仍是未有一声。
陈龙象眼睛里不禁透出一点落寞与心疼。
“陈龙象,去吧。今日往前再推十里地。”门口处,老奴持着旱烟缓缓说道,眼神里波澜不惊。
“末将去了,拜别侯爷。”
轰啦一声,千骑高喊。接着翻身上马,铁甲晃动,尘土飞扬间,陈龙象翻身上马而去。
老奴深深嘬了口旱烟,慢慢吐出。侯爷还是没有走出来啊。
屋内,喝酒者,眼神里似有挣扎,但一动身,周身经脉尽断,手掌颤抖间,再度饮酒入喉。
半响,铁骑越行越远间,老奴似是一顿。猛拍大腿,
“这兔崽子今天咋没动静,不对劲。”
接着但见得屋门被踢开,里面一张黄纸做成的符篆中残留着李长夜浓浓的气息,周遭书桌上,尽是成堆成堆的写废的黄纸符篆。
“这个兔崽子。”老奴苍老的眼眸里不知是笑还是生气,最终长长吐出一口气。
接着似是想起什么,看着周围的黄纸。目光中似是想到什么。
“这是军中哪个土耗子给的东西,胆肥了啊。道家的符篆给的不少啊。”
说话间,陈胖子挪动着白白胖胖的身子窝在被中,对着旁边小厮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奇怪了,咋会感冒呢?话说,你给的黄纸,符篆都是小心着给的吧。”
小厮忙拍着胸脯,少爷您看您说的。我办事您放心。
“不过,李长夜要道家的符篆干嘛,他是个武修,要牛鼻子的东西,奇怪了。”
而另一边被喊着兔崽子的李长夜,则穿着一身歪歪扭扭的盔甲,跟着五百左右的民夫力士在骑兵后面奔跑着,边跑边露出开心和向往。
“哥们,这是镇南军的旗子吗?”李长夜身高和周围这些人差不多,盔甲一挡,竟然使得旁边的扛旗小尉没发现差池。
“嗯,你是哪家的?怎么好像从没见过你?”
“我,花溪坊李家娘子的。”陈胖子的小厮此时则感觉自己鼻子也痒痒的,莫不是要被少爷传染了吧。
接着,目光惊疑的看着陈胖子。
而这边小尉略感不对,但接着李长夜就打断了他。
“这旗子真霸气,我要是能扛着挥一下就好了。”
“不可能,除非我死,不然旗子不可能易主,镇南军不死尽,旗子不可能倒,哪怕是一兵一卒存活,旗子都必屹立不倒。”
远方,千剑万骑的雄关矗立眼前。李长夜则默默念叨着:“镇南军,镇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