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他眼里狷更甚。那人被吓怕了,吞了口口水,颤抖着手,还要再扣动扳机,却绝望的发现没有子弹了。
言商冲下车,还没跑到严越的身边,就看他一步一步的往那人身边逼近,直至举着枪,抵着他的脑袋。
“谁让你们来的?”他问,又抵近了几分。
“万……万家小姐。”
严越的眸色深了深,他还以为是以前的哪个仇家,却原来是那女人,怪不得找来的人都是些色厉内荏的废物。
他咬了咬牙,看了眼自己的左臂,还在流血,皮开肉绽的疼。
“别杀人。”
言商刚说出这句话,明显的有些晚了,严越已经扣动扳机,但因为这句话,又偏向了他的腹部。
她愣在那里,却又发现这不足以毙命,松了一口气。
严越回过头来,走向她,牵起她的手,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把枪,再牵着言商的时候,让她触到了金属的冰凉。
相比于这种金属的冰凉,他的手竟给她一种温热的触感。左臂一直在流血,严越的脸上有些发白,甚至连嘴唇都有些发白,额头冒着细密的汗。
他说:“你来开车。”
所幸,刚才那几个人开着的车子并没有熄火,言商看着车,生出些犹豫来,半晌没动,只是站在车旁,也没有上车。
严越已经坐在里面,伤口疼的他一阵火大,又看她站在那里没有上车,火气更大了。
“快,在磨蹭什么?!”
言商无奈,坐上车才开口:“我没上过路,当初驾照都没拿下来……”
练了几天车,害怕被教练骂便死活不去了。
严越愣住了,半晌一句:“你还可以再没用一点吗?刹车油门分的清就行!”
这条路,基本没有什么车辆经过,要出事故也是她的本事。严越一方面料不准这些人是不是会去而复返,一方面对于言商这个“累赘”很不放心。
言商也看了一眼他受伤的左臂,血还在流,沾湿了衬衫袖子。
她拔出那把匕首,严越眼神一凛,却只见她利落的割下裙子的一条,又往他身边凑,低头去包流血的伤口。
低头安静的样子,微微颤抖的睫毛,这个久违的神情,和那年他们初见如出一辙,一时间严越忘记了疼,只是认真的盯着她看。
子弹不是擦过去的,是直接打到了里面,她包扎着,眉头皱起。
“得去医院。”她认真的说道。
他立马拒绝:“不去,开车回公寓。”
言商有些生气:“你能别这么偏执吗?不去医院你这胳膊是要废了吗?”
“我说了,回公寓。”他又平静的重复一遍。这是抢伤,回去医院会引起多大的轰动,他不会去冒这个险。
言商看他这表情,也没有再和他争执,胳膊是他的,他爱废就废!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好歹是把车倒过来,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回开。
刚才的那把匕首就放在车的前面,严越看着它发呆。
他又突然道:“其实你很蠢。”
言商:……
这把匕首锋利的很,刺进身体足以毙命,他紧急情况下交给他防身用的。但在刚才的情况下,如果她紧抓着匕首,不是去割裙子的布料,而是插进他的胸口,也足以要命。
话到嘴边,他却又转移了话题:“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人?”
言商开着车,本来就是半吊子,不敢分心,他却又问,只得回答:“谁喜欢看死人的场面,他们已经构不成威胁。”
说罢,又沉静的开车。
只是心里,却也冒出一个念头来,那是当时她阻止严越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
手上少一些罪孽,总还是好的,哪怕现在谁也阻止不了严越我行我素,也阻止不了他的血腥残暴。
严越对她的回答,没有任何感觉,和喝了一杯温吞的白开水一样,他又摸出了了手机,看着几个未接电话,给浅白回了过去。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在浅白问他怎么处理的时候,严越默了默,竟直接说了句:“报警,交给他们处理。”
不光浅白,连言商都有些讶异。他一直都是一个信奉以眼还眼的人,这次居然能忍下来,不自己亲自动手?
临了,他又补充:“带梁医生过来。”
梁医生言商没听过,看样子应该是他信得过的人,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严越自然是不可能去医院的,那样太过引人注目。
可既然能找到一个信的过的医生,是不是就表明,在云市还有严越的势力,换句话说,是不是他现在也不完全像表面洗的那么干净?
“又在算计什么?”
突然的一句,让言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