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着双手,去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摸着细长又空空的手指,她蓦地惊醒坐起,张皇失措地掀起被子枕头一通找。
戒指呢?
结婚戒指呢!
她又在黄金袋里翻了个底朝天,结婚证呢?
都去哪了?
还有扶桑的心脏,她明明放在黄金袋没动过啊!
有人坐在她床边撑着额头小憩,她的一番动静惊醒了他。
他连连过来问她:“无涯,你醒了,你要找什么?我给你拿。”
她泪眼模糊,看不清来者,她记得睡梦中一直有个人在和她说话,试图唤醒她。
不是扶桑。
扶桑从不唤她无涯。
恍若万丈高楼顷刻崩塌。
她闭上眼,只想逃避现实再次昏睡过去,但她必须找到她的戒指和结婚证。
那是扶桑留给她的!
再睁开眼时,泪水滴落,她看见那张与记忆中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面孔。
眉长入鬓,凤眼细长,肤若凝脂,绝世无双,美得不似真人。
“后土……?”
她有点不敢相认,记忆中的后土长相更为阴柔,辨不出男女,而眼前的这个人,棱角分明,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的英气。
恰恰是这几分英气,让人再也无法将他认成女子。
他的嗓音也有变化,低沉了许多,若不是语气还和从前一样温温的,她铁定不会把他和后土联系在一起。
后土是后土,扶桑是扶桑。
之前,她竟以为扶桑是后土转世,多少神灵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后土眼中泛起列列光泽,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到嘴边却只道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我。”
岑暮晓顾不上与后土叙旧,她将黄金袋里的东西全数倒出来,杂七杂八的东西瞬间堆满整张床。
她跪坐在那儿,一个个扒开翻找。
没有,还是没有……
就连扶桑的心脏和望舒的眼泪都没了……
“你看见过一颗花苞似的心脏吗?还有一个戒指……”
后土可能不懂她描述的是何物,她又详细解释:“一个小小的铁环。”
后土面露忧色,紧蹙着黑眉。
岑暮晓见他没说话,又重复一遍:“看见了吗?你帮我找找。”
后土轻叹一声,舒展眉头,温和地看着她,他坐到床沿抱住她,轻拍拍她的背。
他说:“别找了,你与他再无可能,你们相遇、相知、相爱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局,你们永不可能相守。”
说者坦白,言语似一把尖刀,直直捅进听者的心窝。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
岑暮晓推开他,她情知事实如此,却不愿承认。
“因为他是天道。”
后土从掌心幻化出一颗鲜红的花苞,正是扶桑的心脏。
岑暮晓伸手去拿,她要藏起来再也不要弄丢,后土却缩回手,稍一用力按进自己的心口。
岑暮晓一时怔怔,她看着那颗心融进后土的胸腔,那红光在他的胸膛一点一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青色的光芒。
直到青光不见,她听见那一声声怦怦的心跳。
后土深深地看向她,微笑道:“这本就是我为你生出的心脏,现在算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