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堆积的辐射云层是灰色的，地面上被无数炸弹犁了一遍又一遍的土壤是灰色的，视线尽头的与天空连为一体的大海是灰色的，一切都是无限的广大，映衬着那辆不算太破旧，正在尾部“突突突”喷射着黑烟的履带车也成了灰色。
只有车上的两名少女，唯一的乘客和司机，是这灰色的天与地间唯一的彩色。
哦，对了，还有一把剑。
这是把看上去很破旧的中式长剑，没有剑鞘，剑身被一层看上去像铁锈般，厚厚的不明物质所包裹，显得这把剑极为沉重和驽钝，剑格处的花纹则模糊不清，哪怕用显微镜放大一千倍，依然只能看到同样模糊不清的花纹。
但只有使用过的人，才知道这是一把怎样的神兵利器。
“biubiu，啪啪啪啪。”
在这压抑的环境里，茉莉完全不受影响，在她娇小的身体里似乎有着用不完的活力，抱着怀中M40A5步枪的她嘴巴不停配着音，又仿佛在和看不见的敌人交战。
随着一声枪响，荒野上卷起一小蓬尘埃。
“喂，姐姐，我不是说不要浪费子弹了嘛。”
比起精力过度旺盛的姐姐，正在淡定开车的百合看上去反倒更加成熟，嗯……不是指身材的那种，虽然光看身材的话，身高将近一米八，留着及腰长发的百合起比身高一米五五的茉莉的确更像姐姐。
“诶嘿嘿。”
茉莉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将步枪靠在一旁的油桶边，然后尽情的伸展四肢躺下。
“剑先生，你也说她一下啊。”
剑是物品，没有发声器官，当然不会说话。
但却可以通过灵魂交谈。
“都说了，你们应该叫朕陛下，或者帝君也可以，朕可是......”
茉莉和百合的脑中突然同时出现一个不满的抱怨声。
“安了安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剑先生。”
茉莉仰望着死气沉沉的天空，灰色、灰色、灰色……无边无沿的灰色，自她出生时龙城的天空就是这幅模样，仿佛这灰色就是世界的永恒。现在有生以来第一次来到了龙城以外，原来也是同样如此。
唯有那一次，天空不再是灰色，而是通天彻地的金色。
那是三天前。
白金色的光羽纷纷洒洒自天而降，极其缓慢的坠落，飘飘摇摇的落在街道上、屋顶上、水池里，整座城市仿佛变成了传说中的天界之城，金碧辉煌，无限华丽。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
下一刻，这幅恢弘至极的画卷崩坏了。金色的光点随风飘散，龙城，茉莉与百合的故乡，就这样被抹去了存在世间的一切痕迹，只留下大片平整的空地。
“前方五百米有个地鼠窝，快停车。”
茉莉还沉浸在那一刻看见的华丽光景无法自拔，突然脑海里传来了剑急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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