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见云姨提起,她一惊道:“云姨,可是今日那人就要来了。”
“不错。”云姨凝重着神色道:“我午间时收到一封飞标信,信上说今晚前来相见,有事相商。”
云姨此话落定,便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饮着茶,只是神色并未松缓,难见的凝重。
白渺知此事定是事关重大,云姨竟只简单介绍一句,定也是有难开口之处,便也没再多问。
两人饮着茶,约等了一个时辰,突然听到窗扇振振发响,原是外面起了大风。
五月的天,一时急风,一时暴雨,实属正常。
等白渺起身,把窗扇关稳,再回转身时就见云姨已经起身立在一边,而云姨刚才所坐正位,则已坐了一位戴银制蛇形面具,身穿白袍云纹,面具下露出的下巴带了一丝笑痕的男子。
云姨福了半身,却未说话,只是用手比划了几个动作。
白渺听得那男子抬手做了个轻托的手势道:“不必多礼。”
她虽觉奇怪,但也知自己须要行礼,便也福下身道:“在下白渺,见过主子。”
白渺话一落,云姨又比划了几下动作。
“原你就是白渺。”那男子这才眼里带了点笑道:“你今日可是进宫了?”
白渺这才察觉,男子应是听觉不灵,故她点了下头。
白渺心中想,这面前男子周身贵气,一言一行皆带了股高居上位的气势,且他说的是进宫,而不是皇宫,若是下人,定不敢如此直言。
白渺知当今圣上,还有两弟,一是五皇子,一是七皇子。
在盛元帝登上帝位后,五皇子沈睿,便被封为了睿王,赏封地临沂;七皇子沈怡,则封怡王,赏封地碌川。
两皇子皆非太后所出,每年未得召见,不可自行进京。
且其母皆身份低微者,不是宫女便是嫔,皆在盛元帝登基后,就被太后赶出了宫。
白渺想,他定不是这两位皇子中的一位,那能自由出入帝都的,难道是那位盛元帝曾提起过,棋术精湛的......
白渺将将想出之时,面前男子已摘下面具道:“本王乃长亲王,沈初。”
长亲王,栾王,皇帝唯一在位的皇叔,也是太上皇最小的儿子,年岁不过大了盛元帝三载。
太上皇昭元帝仙去,传位先皇荣兴帝,先皇荣兴帝正值壮年,突发急病传位盛元帝。
两次帝位相迁,风波殃及无数,妃子皇子,废的废,死的死,连在世的两位皇子,也要经受母子相离,永居他地之责,却唯独栾王一人,无祸无灾,安稳泰顺。
世人皆道,他乃一闲散王爷,不喜权谋算计,只爱这安平乐世。
且自太上皇还在世时,栾王便被授于安抚民心之职,每逢战后,栾王必要亲临百姓,听其苦言达其心意,但栾王手中并无实权,且在太上皇和先皇面前,皆无说道之资格。
故,才有栾王又为闲王之称。
白渺未想,他竟会是幽欢楼真正的主人。
看来世人之言,也未可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