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是被那迷幻的声音导致了昏厥才是。为何会躺在此处?我忽然想起那一栋及其豪华的宅邸,匆忙回头。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篇海岸悬崖,潮水不断冲击着石壁,仅此而已,昨夜本该竖立在此处的豪宅此刻空无一物。
先回去吧,今天是周五,我作为神父还需要在教堂履行职责。这么想着,我支起身来便往回走。
黑暗环境下,我走近了才发现几米外的杂草丛中横七竖八地躺了几个卫兵,草堆将他们隐藏在此处。他们是何时遭遇了什么,才睡在这里?难道说.......
“醒醒!”我上前推搡着其中一名卫兵,严严实实厚重的盔甲发出钢铁撞击声,让人感觉人体在其中仅仅只是作为黏连作用,盔甲才是主体。
“嗯......?”透过头盔上密密麻麻的竖条空隙,我看见这名卫兵睁开朦胧的睡眼。
“乔治神父?!”他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扩张,仿佛全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比他面前的我更加骇人。
他匆忙翻身转而跪在地上,深深低下巨型头盔。响动惊扰到了其他的几名卫兵,他们同样翻身立起。
“你们为何睡在这里?”我问道。
“尊敬的乔治神父,我们是夜间巡逻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会睡在此处.......还请神父不要怪罪!”卫兵慌张地说。
“不清楚?”
“是的,我记得我们是走到了水塔......然后就不知道怎么了......”
“也就是说,你们是夜间巡逻的卫兵,走到水塔,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儿?”
“是的,尊敬的乔治神父。还请原谅我们偷懒的行为。”
“没事,你们回去。”
望见几名卫兵走远。我想起昨晚最后若有若无听见的歌声。难道这个歌声还有着能够使人失去记忆的功能?
不得而知,看那几名卫兵的反映,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看到了听到了感觉到了什么估计也完完全全忘了个干净。那一间不管是幻术还是魔咒的房屋其他人似乎也看不见。
可是,我却没有失去记忆呢?
我一回到教堂,换好衣服,坐在忏悔室的一角苦苦思索着,一想到昨夜所承受的侮辱,以及那光滑洁白犹如象牙一般的肌肤,宝石一般闪闪发光的眼睛,我就总也静不下心来。
对了!我忽有所觉,我隐隐约约回忆起昨夜她说的话:
“这是欲望之音.........能够将那些人心底里所掩盖的、所埋藏的、所隐瞒的、所克制的欲望完完全全的激发出来。”
能够将欲望完完全全激发出来!
我不由得想到了那名丑陋的男子,那下流的眼神,以及克劳发了疯一般砍死了执事,将丈夫肢解的屠夫妻子,甚至是全裸的变态酒保,将大炮藏在家里的男子.......
那也勉为其难解释得通!其他人并不知道什么,但是克劳是因为我的执事将她的新婚妻子所侵犯,所以他心底里的欲望就是击杀我的执事。
今天教堂也是空空如也,于是半夜我依旧按照原来的记忆,来到了海之音家,莫若说是来到了海岸悬崖边。
没有看见海之音的宅邸。
“海之音.......海之音————”我不禁呼唤起来。
少顷,那一股眩晕感一如昨日袭击我的头部,豪华的宅邸慢慢浮现出来,我朝思暮想的女神————如果真的有女神的话————那就是她,此刻正站在门边,端着华丽的烛台,看起来十分愤怒。
“啊~吵死了!不要叫我的名字,无礼之徒!”
我跟着她走进正门大厅。
“还是希望你能够不要祸害镇上的人了!”终归是责任感占了上风,即使在面前的是我深爱的少女。
“还在说这样愚昧的话......你这头猪!”
“呃.........”
“而且我早就说过了......这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祸害......而且,你自己不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吗?”她轻轻绕起垂在两颊的蓝色头发,半眯着双眼看着我。
“我?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我不禁十分疑惑。
“还不明白吗.......也是愚蠢够了.....亏你还是一个教堂神父.......你那异端裁判所,不就是发泄愤怒与欲望的场所吗......?”
我的异端裁判所?不知为何,我的后背仿佛放了冰块一样瞬间冰凉。
“你的信徒有什么欲望,有什么仇恨.....不都是送到你那里去吗.......将别人冠上一个‘女巫’头衔,借由此除掉异己........那不过是有着所谓的教条或者法律保护下,光明正大的纵欲罢了.......”
不过是教条保护下光明正大的纵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