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火!”主教大声下令。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
没有人会完成我这最后的愿望吧。
我终将与我今生最钟爱的人分别。
...................
隐隐约约耳畔传来歌声。
“被污秽沾染的忧伤————————————”
“今日细雪也零落余身——————————”
“今日狂风也仍旧嘶吼——————————”
“今日烈火也点燃愤怒——————————”
“譬如狐皮的裘衣——————————————”
“披着细雪蜷缩着身体——————————”
“被污秽沾染的忧伤————————————”
“在手足无措中————————————————”
“黑夜降临了。”
凄婉动听,却又纯净的毫无杂质。如清风徐来,却好比飓风更具威力。
回过神来,我感觉到呜呜的风声,风寻觅着空隙钻入我的衣服之中,寒冷......但却有人正在抱着我。
我睁开眼,看见海之音那绝美的面庞,风吹散她的蓝色长发,与纯黑的天空是那么格格不入,那决然不是人类现行所有的语言能够描绘的画面。
我靠在她的小小肩膀上,感受到头部传来柔软富有弹性的触感,心中突然涌出许许多多的想法来,想说话,但是一开口,有什么腥甜便不断涌出。
海之音:“..........”
我只感觉到破碎的肋骨扎在胸腔之中胡乱运动,锋利的骨头碎片将内部扎的千疮百孔。
啊.......我的死期.......终于要到了吗.......这么重的伤.......
撕裂一般的刺痛。如梦似幻的意识之中,与美丽的少女海之音有关的回忆,陆陆续续浮现在眼前。
就像走马灯一样。
尽是些屈辱但是幸福的片段。
海之音那美丽的容姿,出现又消失,消失又出现........
她的模样,永无止境的.......将我的心填满。
“啊......海之音......谢谢你........”
这是我心中唯一的遗憾。
我拼尽全力,挤出来几句话。曾经的害怕,到熟知,以及我的信仰,等等,现在都像雾气一般烟消云散........胸口中,只剩下了她.........
“能够遇上你........太好了.......”
“哪怕一丝一毫.........”
“即使到最后........你也没有爱过我........”
........
倘若生命能够再来一次的话。
倘若?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每一件事情,每一个选择,行为,语言,那都是命运所安排好的。我远在热那亚的父母是有名的大商人。他们说:乔治,要是你不去那该死的神学院,你现在都已经家财万贯了,现如今,你不要再指望我们帮你什么,往后的路你自己走。
人总有后悔的时候,人总有,不外乎他是谁。明明刚刚作出一个选择,但是他总要后悔。刚刚售出积存的烟草的商人,赚了不菲的一笔。几天后听闻附近有几个国家发动了战争,结果烟草价格大幅度上涨,他总要后悔。
即使当上了皇帝,他总也要后悔。后悔当初为何不早些铲除政敌,自己就可以多当几年皇帝?为何自己的女儿不跟英国联姻以求一个强大的盟友?
无从后悔,后悔这一情感所代表的仅仅是无。什么都没有,一切的东西,那都是基于当时的场景,当时的环境,当时的人情世故,冥冥之中都是命运的安排。商人提前几天销售了大量的烟草,这一批烟草被人买回去分享给一批年轻人,可能促成了这几个年轻人作出去参军的决定。倘若皇帝上位前早一些消灭政敌,那么他可能就因此失去当时在位的皇帝的信任。
所以,不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往往是命中注定的。我能够遇到迷宫般的少女,也和我以前的选择脱不开干系吧。一味地后悔,只会破坏命运给你安排好的行程。将之破坏,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聪明的人会更加幸运,他们会服从命运的安排,尊重自己的选择,哪怕这个选择并不是那么明朗,但也会积极地沿着这条路走,收获属于自己的人生。(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