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在喘息着。
我缓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注视着一片狼藉的屋子。
........呼........
........呵........
那种喘息依旧还在。一开始我总以为那是我自己的声音,但是直到我的心情平复下来,头痛也不再有,那喘息依旧继续。这决然不是我发出的声音。
呵.........
痛苦吗。有个声音说道。
我猛地回过头。身后除了我自己的影子映在墙壁上以外,一无所有。
我盯着那个影子。
难受吗?那个声音说道。
“你是谁?”我总觉得就是那个影子,但是忽然又觉得荒谬:影子难道可以开口说话吗?
有些伤口......不是失去了记忆就能够愈合的.......
那个声音再度传来,空灵的声音,如同巨大山谷之中的回声。
我盯着那个影子,总觉得那上面缓缓浮现处一张人脸,烛火摇曳着,影子随之扭曲变形,那里仿佛有什么黑雾一样的东西涌出,半晌又恢复原状。
太奇怪了。这一定是幻觉!说不定只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
我搬回椅子,将乱七八糟的桌面收拾回原状,继续写信。
第二天一大早,我走到邮筒,将沉甸甸的信封投了进去,装满了钱币的信封发出咚的一声轻响,里面不仅仅有信和钱,还有着码头工人沉甸甸的思念。
午后,工人们坐在酒馆门口的长椅上喝酒。冬天的里斯本并不寒冷,相对来说比较温和,今天又有不错的阳光,一两杯啤酒下肚,浑身暖洋洋的。
我不由得回想起昨夜那个声音。
有些伤口......不是失去了记忆就能够愈合的.......
难受吗?
它是什么意思呢?而且一想到那个无头女尸,心口与头部就隐隐作痛。我一度怀疑那是幻觉,或者是心脏出了什么毛病。
如果心脏生了病,那可是没得治的。
“想什么呢?”
我回头看,是冈萨罗,随行的还有那个拜托我写信的码头工人。
“没什么,只是有些疑惑罢了。”
“小亨里,信写好了吗?”码头工人问我。
“嗯,你妈妈劳拉应该会很高兴的。”我回答。一提到‘妈妈’两字,那种痛楚再一次涌了上来。
“那就好!”码头工人高兴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和冈萨罗一起坐在我旁边的长椅子上:“老板,你给我推荐的人可真不错,小小年纪,学识可是丰富得很!”
“怎么回事?”冈萨罗注意到了我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地样子。
“胸口不舒服吗?”那个码头工人也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昨晚开始总觉得心脏有些疼痛,不知道为什么,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说。
“心脏?那可是不容忽视的问题!”冈萨罗神情严肃起来:“我的弟弟就是因为治不好的心脏问题,年仅10岁就死了————说来跟你的年龄一模一样,当时我还才20岁。”
“您的弟弟?”他说话的时候,胸口的疼痛稍加缓和了一点。
“是的。我的弟弟一直以来都有心脏的疾病————我也说不出来,医生也说不清楚————乱七八糟的药物吃了很多,却总是不见好,他每隔一段时间就痛苦不堪,疯狂砸东西,把自己往墙上撞........如同在和什么东西对抗似的........”
“教堂里的司铎说他是受到了恶魔的诅咒........但是我的弟弟为人一直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怎么可能遭到诅咒呢?”
“他总说心脏那里有什么东西一直在伤害他.......最后他死了,自己一个人趁着夜色,也没告诉谁,就从自己的房间走了,谁也不知道他消失去了哪里.......一家人发了疯一样的找了一个晚上,最后黎明的时候发现他在教堂旁边一头撞死了,鲜血流了一地,手里还紧紧握着十字架.......”
冈萨罗叹息了一声,随即继续说道:“为了弄清楚怎么回事,我装着他的尸体去了英国————我们这儿不允许解剖。在那边待了差不多一个月,花了很多钱,请了有名的医生。那些医生最后告诉我,我那死去的弟弟心脏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