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嗖”的一声响,那银翅金蛇脱了封印,将身化道金光,直刺向田和。
彼时田和被那青羽击的连连后退,勉强立定脚,却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那长虫杀来。
海东青轻叱一声:“不得放肆!”
那银翅金蛇已逼近田和脑门,闻听此言,忽的定住,瞪着蛇瞳,恨恨的看了田和一眼,振翅翼飞转而回。
海东青斥退金蛇,对田和道:“齐国境内,人妖两族一向和睦。齐王麾下诸臣,知礼守节,谨守法度。如今大人大军压境,出手降服我妖族头领,想必青龙山诸妖有不是处。”
说着,望了鲶鱼精一眼,道:“可是少了岁赋么?”
鲶鱼精躬身,答道:“去年冬末,卑职带人往许弋缴纳岁赋,灵草、金石,俱与往年无二。现有前任县丞字据在此,一条一目,皆有罗列,请妖使大人观瞻。”
说着,自怀中摸出一张长长的字据,递给海东青。
海东青接过,目光一扫,微微点头,却又皱起眉头,对田和道:“奇怪,岁赋既不曾少,大人讨伐为何?”
田和在它手中吃了大亏,再不能淡定,哼了一声,道:“青龙山妖族肆意妄为,杀伤大齐修士数十名,杀孽累累,按律当正法。”
海东青“哦”了一声,奇怪道:“按什么律?”
田和向东方一拱手,道:“自然是按大齐律。”
海东青呵呵冷笑道:“昔年,桓公与我妖族四王,在檀渊会盟,商定人妖共治之计。约法三章,定下妖族自治、缴纳岁赋、人妖不犯的调子,是为檀渊之和。田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田和道:“我自然知晓。好一个人妖不犯,今群妖伤人在先,坏了规矩。”
海东青厉声道:“大人请自重!人族不擅入妖族境内,妖族不下山伤人,这才叫人妖不犯!这些人修闯我妖族领地,便告到临淄去,也没理说。”
田和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海东青厉声道:“这么说,你非但不把桓公的律令放在眼里,而且藐视我妖族诸王?”
田和摇头道:“错了,我食齐栗,自然忠心为主。只是律令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无论如何,我要非死去的大齐修士讨个公道。”
海东青发作道:“你不过是看青龙山无人,才敢如此作为。今本座在此,你还敢放肆么?”
田和哈哈大笑道:“你?你不行。”
海东青闻言,张开翅翼,周身流转出道道青华,神羽铮铮作响,道:“我倒要看看,你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田和转身,对黑袍老者一拱手,道:“请先生出手。”
那老头儿浑身罩在黑袍里,只露出个眼睛,点了点头,更不多言,只将那袖袍一扬。
“呼……”
平地上起阵狂风,天边飞来一朵黑云,那老者跳在上面,直视海东青,骂道:“好个扁毛畜生,却也敢自称本座!”
“吟!”
海东青大怒,长鸣一声,直扑向那老者。
原来那海东青速度极快,一瞬间便到了老者眼前,将左边翅翼张一张,便如钢刀般直劈下来。
那老者闪身避过,脚下黑云被砍成两段,他踏了一段,将手一指,另一段就凝成一柄弯刀,被他轻轻捞起。
海东青转身,翅翼横扫,一连斩了十八下。那老者挥刀在手,横遮竖挡。
原来那云柔软,翅翼斩在上面,便如砍棉花,把海东青一身妖魔大力尽数卸去。
一人一鸟在空中上下翻飞,刀来翅往,直斗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周遭气流横行,旁人莫想接近。
田和见状,将手一指前方群妖,厉喝一声:“杀!”
便一马当先,杀将上去。
那后方近千军士,齐齐呐喊,声震四野,跟着主将冲杀。
对面山岩上,黑虎精大吼,金蛇振翅,那些个走兽毒虫,啸吼如雷的冲将下来。
朱砂门与铁剑堂的修士,夹在当中,便不想打也难,只得操着家伙,杀向一众走兽毒虫。
那湖中几千虾兵蟹将,一个个跳出水来,结成战阵,从侧翼冲杀。
霎时间,此地杀成一团,呐喊声、咆哮声、山岩炸碎之声,直震的人心胆皆颤。一片片飞沙走石,遮掩的山林暗淡。杀气冲霄而上,撞破白云无数。
高处,江延只看的热血沸腾,心里一半是怕,一半也不知是什么,却猛听得老道士道:“徒儿,我去了。”
江延道:“老师往哪里去?”
老道士道:“那大墓要开了,我先进去,看着宝贝,摸上一万件。”
江延道:“走吧。”
老道士道:“你去哪?”
江延一愣,道:“我自与老师同去,也好帮老师拎一拎,拽一拽。想那一万件宝贝儿,也不知多沉哩。”
老道士道:“你下去。”
江延道:“我下哪儿去?”
老道士指着下面的战场,道:“那里正是好男儿施展本事处。”
江延一听,紧紧拽住老道士胳膊,道:“老师切莫开这玩笑儿,想我修炼不过几天,就能往这杀场中去?”
老道士道:“那墓中机关重重,我带了你,反累了我。”
说着,也不管江延愿不愿意,就按落云头,住定清风,趁着烟尘遮掩,放下江延。将身化道金光,须臾钻入大湖之中。
“老师……”
江延大喊,欲追那金光,却哪里能追的上?
正跳脚,忽听得背后呼呼风响,又有些闷热,急转身去看,却见一个火红的豹头直撞过来。
当此危急关头,他不自觉的将老道士传他的绝情术使了出来。左腿往右腿弯里一撇,整个人侧将过去。
那豹在他面前扑过,晃荡着一身火红的毛发,直燎他的鼻尖生疼。
“这畜生!”
江延骂一声,那豹转身又扑,又被闪过。
如此一连三次,绝情术精妙非常,江延一个慢吞吞的身子,又不曾与人争斗,没半点经验的,却也能在毫厘之间避了又避。
江延避过三次,心中略定,那豹又扑,他站定身躯,复又避过,便欺身上前按那豹腰。
那豹见它来按,它原有一条劲尾,呼的一甩,直抽在江延胸前胳膊上,就好似抽陀螺,抽的直转圈。
江延转了两圈,胸闷头晕,还未站住脚,只觉一股大力自腹间传来,那豹将他扑倒在地,嘶吼一声,张大嘴就咬他喉咙。
第十四章 水中生一阳(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