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道:“单向的是什么意思?”
小胖子道:“就是只容一拨人出入,第一批进去的人,可以获得门的掌控权。”
江延点头,道:“里面刚刚有人进去过了,他们不让我们进?”
小胖子道:“没人回应,应该深入了,不过要是你,你会让人进嘛?”
江延点点头,道:“了然。”
吴副堂主转身,道:“我们换个门。”
一行人飞奔向另一座山头,这山头看着极远,走着却极近,须臾到了近前,发现上面写着个“死”字,阴柔青年面色难看道:“死门大凶。”
吴副堂主上前,一边注入灵力,一边道:“管他凶不凶,干他娘。”
死门轰隆隆的响了一会儿,依旧不打开。
吴副堂主脸色愈发难看,道:“大凶之门也有人了!”
后方,江延欲言又止。
在这门中,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是修行金丹大道所特有的气息,他可以肯定,这是老道士控制的门!
看着那个大大的“死”字,江延不由暗暗担忧:“老师怎地就进了大凶之门……”
他甚至想冲进去看看,他相信,只要注入灵气,这门一定会打开。
但他终究忍住了,因为实在没法和铁剑堂三人解释,同时也想到了老道士临走时说的话。
“我带了你,反累了我。”
吴副堂主脸色难看道:“我们再去看看。”
声音中已然不抱什么希望,在他看来,连死门都被人进了,其他门就更不可能了。
在伤门前,他们发现了一小戳黑毛,吴副堂主一口咬定,那是黑虎精的皮毛。
在惊门前,他们发现了一片金色鳞片,蕴含猛烈的毒性。
最恐怖的是开门,竟发现了一根青羽,吴副堂主咂舌道:“是那头海东青的,神性流失了,不然集齐百十根,都能炼器了。”
果然如吴堂主所料,景门,休门,全部都为人所占。
“轰!”
休门前,吴堂主轰碎一块巨石,似乎极为愤怒,良久,却又沮丧道:“我们来迟了。”
江延道:“去生门看看吧。”
那阴柔青年讥讽道:“真是笑话,生门是大吉之门,难道会没人占嘛?”
江延也不理会他,只对吴副堂主道:“堂主,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吴副堂主起身,道:“好吧,去看看。”
四人来到生门前,但见那一地的碎石,小胖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却又强行憋住。
显然,有人先进去了,后来人愤怒之下,轰碎了石头。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吴堂主一屁股坐到地上,颓唐道:“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
阴柔男子望着江延,讥笑道:“笑话,笑话。”
江延皱眉,对吴堂主道:“堂主,试一试吧。”
吴堂主望他一眼,皱了皱眉,最终走上前去,将手按在一块石头上,过了片刻,忽然瞪大了眼,情不自禁道:“是我铁剑堂的灵气!”
江延笑道:“果然,这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小胖子闻言,沉吟道:“难道说,是少主……少主在里面?”
阴柔青年面色阴沉,像是吃了苍蝇似得,恨恨的望了江延一眼。
吴堂主哈哈大笑,体内灵气倾泻而出,那丘陵晃动着,少倾,果然缓缓开了一条缝。又过片刻,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着,缓缓的洞开了。
“哗啦啦……”
水声激荡,自山巅垂落,倒挂冲泄于山石之中,形成一挂瀑布。
原来那丘陵之中别有洞天,四人走进去,先闻水声,又见瀑布,己身却在那瀑布之内,那里原来有个天造地设的洞穴,被瀑布水流掩盖。
四人走近那瀑布,早有飞流银珠撞在脸上,只觉清凉,望下一看,却是白花花一片,见不得什么光景。
小胖子发愁道:“这可如何是好,我等虽是修士,体格坚强些,但一跳出去,若是能跳到对岸,便是活了,若是落在悬崖下,却是死了。”
吴堂主望着那瀑布皱眉,江延转身,仔细看那洞穴四下,忽然跑开,到一块光滑的大石前,道:“这里有字。”
那三人闻言,一齐跑来,都去看那大石,只见那上面用刀剑刻画出一片文字来:
“许弋县吴剑,上青龙山寻药救母,为众妖追杀,误入此凶险之地,虽得入生门,而吉凶仍然未料。
修士之道,九死一生,吴剑身死于此,亦无憾矣。
然人受身于父母,今母病未治,父恩未报,忽然便死,不能尽孝于二位上人。九泉之下,无面目见历代先祖,愧憾之至。若有后来人见得此言,幸得返许弋,千万祈求告知吴剑死讯,此恩当结草衔环以报。”
下面的落款便是“许弋县吴剑”。
这一篇文字,虽是刻在石上,却也工整遒劲,一笔一划谨守法度,字里行间透着中正之气。
“好侄儿!”
吴副堂主悲呼一声,扑在那石头上,眼中不自觉的滴出泪来,道:“她又不是你生身之母,你却何必如此待她?不惜性命,也要上山来!如今生死茫茫,叫老叔何其担忧!你若折在这里,叫我有何面目,回去见你父亲!”
阴柔青年上前劝解道:“堂主莫要悲哀,少主吉人自有天相。”
江延起身,道:“当务之急,是快些出去,找些线索,或许便能找到他。”
阴柔青年讥笑道:“小小的年纪,大话倒会说,说你能出去么?”
江延道:“少主不在这里,一定是出去了,他能,我们也能。”
说着,走到那瀑布后,将双目一闭,施展出绝情术来,望那水帘幕中一跳。
“哗啦啦……”
耳边水响如雷,头上一凉,下一刻,江延只觉前脚掌踩在地上,后脚掌却凌空,他便将两手望后一甩,整个人便趴到地上,起来抖抖衣衫,对后面喊道:“快跳出来吧,我接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