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剑道:“再加把劲儿!”
江延苦笑道:“便为人,也不曾使过这么个劲儿。”
吴剑道:“胡柴!你小时候不吃奶的么?”
江延道:“实不曾吃!”
吴剑道:“人不吃奶,也能长大?”
江延道:“我那里穷苦人家,但能活,便够了。不比你少主大人,还能有个奶娘。”
吴副堂主道:“你两个倒是好闲情,如今我们与阎王做邻居,你们却说起吃奶的事了。”
江延听了,笑道:“好,好,好!今个儿见了阎王,明个就去投胎,后个儿也就吃上奶了。”
吴剑道:“你要吃奶,自去投胎,莫要带累了我。”
正说着,那棺材一半出了水,江延走在最前面,早到了墓穴之外。
原来那墓穴之外,水却不急,颇为沉静,早被避水巾定住。
江延就站正了身子,收了宝剑,两手抓住那棺材,往外猛的一拉。
只听“哗啦啦”水声响处,那棺材冲了出来,后面跟着吴剑与吴副堂主。
江延大口喘气,道:“好了,今番不必吃奶了。”
话音刚落,只听后方有人大喊道:“在这里,在这里!”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后面三五个阴灵,捏着长剑,挺着长枪,直冲过来。
原来,那甬道被水冲塌了,紫光又散去,再误导不了别人。
那几个阴灵叫大水冲死大半,冲到附近,侥幸活下来几个,正好发现了三人。
江延道:“怎么还有这些死东西?”
吴剑摇摇头,挺剑在前,直视几个阴灵,俨然不惧。
吴副堂主执着宝剑,正要上前冲杀,早被江延挡住。
然而,若仔细看时,两人手都有些发抖,脚下也有些晃荡。当斯之时,三人精疲力尽,实已无力再斗。
江延上前一步,直视几个阴灵,道:“呔!无知蠢物,蝼蚁尚且偷生,尔等却不知死活!”
那几个阴灵听了,停下脚步,道:“什么意思?”
江延厉声道:“什么意思?我等一路走来,斩杀多少阴灵,尔等可知晓么?”
那几个阴灵面面相觑,似在回忆什么,又互相交谈了几句,再看三人时,脸上都露出惧色,却强行道:“我等奉大统领之命而来,绝不退却。”
江延呵呵冷笑道:“大统领?早被我人族前辈打伤了,打跑了。”
顿了一顿,观察那几个阴灵的神色,接着道:“尔等莫非不知?”
那几个阴灵一直在下面,把上面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其实晓得,此刻闻言,便道:“你要如何?”
江延道:“我等也不是好杀之人,奈何你们撞过来,不杀不行。”
那几个阴灵闻言,大声道:“尽管放马过来,看我们怕不怕!”
江延道:“还有一条路,给你们选。”
那几个阴灵刚鼓起的士气,立刻歇了,气馁道:“什么意思?”
江延指着后面的棺材道:“你们与我们做个轿夫,抬着这棺材,把我们送出去,就饶你们一命。”
那几个阴灵面面相觑,齐声道:“吾宁死!”
江延恶狠狠道:“那就把你们的手足砍下来!再用金色的火炙烤你们!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几个阴灵听到“金色的火”,便害怕了,道:“要我们抬轿子,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一条。”
江延怒气勃发,道:“你们没有资格谈条件!再敢废话,统统打杀!兵器扔过来!”
那几个阴灵听了,面面相觑,良久,把兵器自水中推开,须臾荡到江延面前。
江延执宝剑,把那兵器都斩断了,扔在后方,道:“快过来。”
那几个阴灵走将过来,却也是低眉顺眼。
吴剑与吴副堂主相视一眼,想笑又不敢笑,又见江延坐在那棺材上,两人便一齐坐上去。
那五个阴灵,一人抬住一个角,另一人轮换,往甬道外直走。
三人坐在那棺材上,安心打坐调息。
那甬道极长,走了半个时辰,还不到头。
江延修金丹大道,调息的极快,早已好了。
又见吴剑与吴副堂主,还在调息。他便不说话,看那周围,只见那甬道里满是湖水,其中有许多鱼虾尸体,又有些荇草,俱都沉沉浮浮的。
正看时,忽见一只老鳖,摇头晃脑的,从身旁游过。
江延看着有趣,便伸手去抓。那老鳖身体圆圆的,扁扁的,虽背着一个沉重的王八盖子,却仍是水中最灵活的东西。
江延一抓,那老鳖乖觉,早已跑了。却被一个阴灵抓住,递给江延。
江延看那阴灵一眼,接了过去,把玩一二,便自放了。
却又对那阴灵道:“你家六统领今晚大宴宾客,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