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金霞珠还有一个用处,就是给武器开锋。因其内藏的金气,锋锐无匹,故此涂抹在兵器锋刃上,便直有无坚不摧之势。是以大修士炼锋锐之器,每多掺杂金气。
此刻,江延就在利用那金气,给骨箭开锋。
那前方铁笼里,一众阴灵听得声响,看时,发觉铁链断了一半,又望见后方一点金光,原来那阴灵张弓搭箭,正要射了。
那一众阴灵便慌了神,齐声道:“你做什么?”
“快住手!”
“你想害死我们吗?”
……
那阴灵闻言,缓缓放了那弦,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阴灵虽是死物,有邪恶之名,却终究是有灵之物。
世上有灵之物,对自己的同类,总是有一分怜惜。
彼时这阴灵听到喊声,看时,只见那五个阴灵十分惶恐。他便想,这些阴灵,都是他的同类、同袍。自己一箭射去,那铁链断了,铁笼坠落山崖,这些个同类、同袍,便要粉身碎骨了。
江延见他放下长弓,却就狠厉道:“做什么?想要脑袋开花?”
其实那阴灵心中所想,他又如何不知?只是阴灵要怜惜族人,他也要相救好友。大家立场不同,便只有各凭手段。
那阴灵听他说的狠厉,十分恐惧,生怕脑袋开花。便把心中那一点怜惜,尽数踩得粉碎,张弓搭箭,一箭射出。
“锵!”
那金光锋锐无匹,被箭矢推着,须臾撞在豁口上。那铁链有婴儿手臂那么粗,叫这无坚不摧的金光撞两下,却就断了。
“啊!”
铁链断开,大铁笼直坠下去。可怜那笼中五个阴灵,须臾没入黑暗,只留惨叫声回响连绵。
不久后,一声微弱的金铁响声,自下方黑暗中传来。
那阴灵听见,却就浑身一颤,眸子里萤火跳动。
江延也不管他,望着前方,只见前方铁笼里人影幢幢。
他却心急,道:“怎么样能追上他们?”
那阴灵道:“追不上,这都是一样的快。”
江延听了,看看四下,却就拔出宝剑,望那铁笼门上,重重砍了两剑。
那剑锋锐,削铁如泥,须臾砍断那铁门连接处,那铁门呼啸着落了下去。
那铁门一去,铁笼轻便了许多,速度便快了些。
江延看时,心道果然,却就对那阴灵道:“你抓着前面的栏杆,不要松放,否则粉身碎骨,却不要到阎王那里告我。”
那阴灵闻言,抓着前面栏杆,颤巍巍道:“你要做什么?”
江延哪里理他,只是抡起手中长剑,往那后面铁笼栏杆上,尽力砍去。
只听得“当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那宝剑好快,须臾斩开十几根铁条,尽数落入深崖。
江延再看,果然又快了一些。
他还嫌不够,又一路剑砍去,将右面的铁条尽数砍了。
看时,那铁笼快的非常,在山风中,呼啸着追上前方的铁笼。
但如此一来,那铁笼便只有前面,上面,下面,早已失了平衡,往后下方倾了一半
可怜那阴灵,抓着栏杆,哭爹喊娘:“我的祖宗呀,你是哪世里吃下的熊心豹子胆!这般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样事情!”
江延早已要了一支骨箭,将金霞吐在上面,道:“不要废话。”
那阴灵颤巍巍道:“我抓着栏杆,怎么射?”
江延道:“我托着你。”
便单手抓着栏杆,一只手托住那阴灵,将它高举起来,道:“快射,迟了些,把你扔下去!”
那阴灵吓得魂飞魄散,哪敢怠慢,早已弯弓搭箭,尽力去射。
须臾,前方那铁笼坠落下去,砸在深崖下,轰的一声响。
那阴灵又是浑身一颤。
江延放下那阴灵,自语道:“还有两个。”
那阴灵道:“祖宗呀,您本事恁般大,能在这索道上翻云覆雨。我却不行,马上到了中站,您放下我,饶我去吧。”
江延正在那里准备金光,要如法炮制,把那几个铁笼一一射下去时,闻听此言,便奇道:“到了中站,那是什么地方?”
阴灵望着前方,颤巍巍道:“那不就是?”
江延看时,却原来前方一个黑洞洞的山洞,那索道直通向里面。
江延道:“这中站是做什么的?”
那阴灵道:“是个哨岗,里面的人负责维护索道。”
江延皱眉,还要再问时,只觉眼前一黑,原来已进了那山洞。
那山洞悠长深邃,月光照不进来,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江延看着那黑暗,仔细听时,只听前方“叮咚”之声,渐渐近了。
他心知,一定是前方那铁笼,离他近了。在这黑暗之中,却不能让那阴灵射箭,便按住腰间长剑。
少倾,那叮咚声渐渐停了,又听人喊道:“来人了,开灯,开灯!”
江延不由奇怪:“这些阴灵惧怕火光,故此不用烛火灯笼,又能夜视,为何要开灯?”
正想着,只觉眼前一白,四下里一片透亮。看时,只见上方是一片高耸空旷的所在,空中悬吊一个大磨。
那大磨连着七八道铁索,又都合在一处,拽着一个钩子,吊下来,在那索道上晃荡。
直前方却又有一个二层楼高的亭子,建在巨岩上。那亭子里垂下个梯子,直通到那大磨旁。
原来此地地势奇高,那大铁笼冲不上去。那些阴灵便在山腹中挖了个洞,又在里面装上机关,派人看守。
若有大铁笼来时,那看守之人,便即启动机关,带动那大磨,利用那钩子,将大铁笼勾上去,避过这高耸的地势,复往前走。
江延看那大磨机关时,只觉大开眼界。他在青龙山脚下的村子里长大,几时见过这样宏伟的工程?
正看着,吴剑乘坐的那个大铁笼,已到了那大磨之下。
那索道上原来有个疙瘩,卡住那轮子。
那大铁笼停下来,一时又停不住,在空中晃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