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统领道:“主上尸骨未寒,凶人占据中宫,还未伏法。我等若如此行事,岂不负他?”
三统领闻言,却就流出泪来,哭道:“主上天恩,我若不时时念着,就是畜生也不如。只是当斯之时,城中人心惶惶,已有哗变之像。须有人站出来,登高一呼,承继大统。凭着大义名分,稳定军心,集族人之力,共同为主上报仇。那时,主上的在天之灵,才能安息。”
二统领听了,却也流出泪来,哭道:“老弟,你这一番言语,着实打在我心坎上!只是老哥虽然有些名声威望,帮着主上做过几件大事,群灵会上占过几次风头,却终究是老了。这承继大统的事,理应由你们年轻人做,毕竟你们修为还浅,还能精进。”
江延听他两个,又推又拒的,好似这大统领的位置,竟十分的烫屁股。便暗暗对花精道:“这两个老东西。一个卖弄忠厚仁义,一个卖弄资历本领。一边暗暗较劲,一边又装出推拒的模样,着实恶心。”
花精闻言,笑道:“郎君吃饱了,可要当心,莫要吐出来。”
江延忿忿道:“这般好的东西,若吐出来,岂不是暴殄天物?一定都打死!”
花精呵呵笑道:“郎君若要吃好的,还不容易?此间事了,到我那里去。一天一百样,都不带重样的。”
江延正夹着一块红烧肉,闻言,却就望着那肉,道:“一路摸爬打滚,才吃上这一顿饱饭,待会儿还要动手。这修行道如此险恶,若是天天在你那温柔乡里,岂不找死?”
花精闻言,把手伸在他黑袍里,轻轻的,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江延一时不察,忍不住“哎呦”一声。
这一下惊动了众阴灵,只听那青甲阴灵,既四统领,开口道:“二统领,你这随从是怎么回事?主事人在说话,他却暗暗的嘀咕,成何体统?莫不是二统领每日操劳公务,劳神费力,故此无暇调教?”
那二统领心知是江延与花精打闹,望了四统领一眼,心下暗暗的道:“你这厮是死了,待会定要打个结了。”
嘴上却说:“左右不过是吃饭,随意些儿。”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
原来阴灵一族,等级森严,下位者见上位者,往往要跪拜行礼。
像这样的场合,主事人在上座说话。下面的阴灵,除了吃饭,连一点小动作都要不得,更不要说这般打闹。
况且这些个随从,对自家统领都敬若天人。能跟着吃饭,已然是三生有幸,哪里还敢说话?
江延却不同。在他眼中,上座那三个高谈阔论的统领,一个被他弄得半死,另两个也是昏惨惨黄泉路近,却哪里有什么谨慎可言?
这也是他功行不足,火候未到。
弱者对强者,往往谨慎敬畏。对更弱者,则往往放肆。这是人之常情。
但世间大修行者,明心见性,既不因弱小而谨慎恐惧,也不因强大而肆意妄为。
四统领闻言,望着二统领,道:“二统领此言差矣。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上下尊卑的规矩,倘若坏了,哪里还有个天日可言?二统领若不能好好管束手下,却当不得大统领。”
二统领面色一变,正要说话,却听三统领道:“老弟此言差矣!二统领体恤下属,一片仁厚,正是当仁不让的统领人选。”
四统领闻言,站起身来,怒道:“我却不推举他!我们走!”
说着,离了席,带着两个随从,咚咚咚的走了。
三统领起身,大声道:老四,莫要负气,回来!”
那四统领哪里回头?一溜烟的走了。
四统领一走,江延便捅了捅花精。
花精望他一眼,却见江延伸出右手,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
花精便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却说那三统领,见四统领走了,还要去追,却被二统领拉住,道:“让他走吧。”
三统领懊恼道:“都怨我,事先没说服他。却把好好的一个宴席,吃成这样!”
顿了一顿,接着道:“老四有些不晓事儿。大哥放心,我一定会说服他。”
二统领感激道:“也不必说服他推举我,只是要我们兄弟和睦,那便好了。”
三统领摆手道:“大哥放心,小弟一定一箭双雕。也要他推举你,也要我们兄弟和睦。我们两个安心做你的左膀右臂,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二统领闻言,轻飘飘犹在云端,笑道:“老弟如此抬举,大哥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三统领道:“谈何报答?但请一醉方休!”
却就喊道:“取酒来!”
那外面的侍从听了,却就搬来一大坛酒。正要倒时,楼下忽的传来一声马嘶。
三统领听见马嘶,却就懊恼道:“可惜,老四却喝不到这好酒了!”
那侍从倒了两杯,又搬着坛子,要给下面人倒时,却被二统领拦住,道:“这样好酒,不必给他们喝。”
三统领道:“无妨,无妨。今日大喜的日子,怎能不赏下人?去倒,去倒。”
那侍从就搬着酒坛,给下面众人依次倒了一杯。
那三统领起身,举着杯,道:“各位,请满饮此杯。”
却就亮亮手中的杯子,与二统领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第五十章 且去唱红脸(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