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二一惊,对众人道:“不好,他救人心切,已然痴傻了。”
却听花精冷哼一声道:“你说谁痴傻了?”
盖二怕她,讷讷的不敢再说。
花精就扯着江延胳膊,道:“郎君,这一根枯草,一封信,都是极轻飘的东西,才能被这气流托起。你一个沉重的身子,若要跳下去,顷刻间就摔在那岩浆池子里。”
江延道:“若是凭空跳下,这乱流当然托我不住。若是加些东西,未必不行。”
花精道:“加些什么?”
江延对盖二道:“城中可有竹林么?”
盖二道:“自然是有,要竹林作甚?”
江延道:“叫人砍十七八根竹子,再找个磨坊,那竹子送到磨坊去。再弄些煮熟的鸡蛋、糯米,统统送到磨坊。”
盖二道:“这却容易。若要竹子,一万根也有。若要磨坊,四五座也行。只是命却只有一条,要谨之慎之。”
江延斜睨他一眼,并不言语。
盖二吩咐下去,两个阴灵骑着骨马,快马加鞭的奔向远方。
盖二却领着众人,望最近的磨坊走去。
不一时,到那磨坊中,江延就吩咐到:“如今虽不磨豆腐,却与磨豆腐一般,备上水和滤网。”
那些个阴灵各去准备,不一时备齐清水、滤网,又将那磨检查一遍。
少倾,那两个阴灵赶来,马背上各横着十数毛竹。
江延拿了一根毛竹,抓在手中,用力一捏。
彼时他身在治水境,气力却不弱于移山境中期修士。一捏之下,那毛竹“咔”的崩碎了。
江延仔细去看,只见那毛竹内部纹理细密,纤维平整,显然是上好的毛竹,便微微点头,却就抓着那竹子,一节节的捏碎了,扔给那些阴灵,道:“把滤网铺在下面,磨碎。”
那些个阴灵面面相觑,道:“这竹子怎么能磨?”
江延道:“平日里怎么磨豆子,如今便怎么磨。”
那阴灵无奈,只好将那毛竹塞在磨里,将滤网铺在下面,一点点的磨起。
江延却就找个铁锤,握在手中,将那些竹子放在身前,一一用力砸去。
他砸的也有门道,控制着力度,每一截只砸一下。砸完一根,又仔细从头看到尾,或点头,或摇头。
若点头,就把那竹子抛给阴灵。若摇头,却就扔了。
须臾,砸了有二十根,扔了三四根,却就把一地的毛竹砸尽了。
他便起身,到大磨旁,只见那大磨下面,已有许多磨好的粉末。
他伸手一抓,抓着一个角,往上提时,却就提起一大片。
原来那竹子是细密之物,一条条的连在一起,纵然砸碎了,磨烂了,磨成粉子,却依旧连成一片。
他就拎着那一大片,都扔在清水里,又将那煮熟的糯米,并那生鸡蛋,一齐放在水里。又找了一根捣杵,在那里稀拉哗啦的捣啊捣的。
花精走过来,道:“郎君,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江延笑道:“这是祖传的手艺。”
花精拍手道:“好呀,好呀,有这本事,日后纵然不做修士,只与人家编篮子,做框子,也能糊口了。”
江延想到自己爷爷,一辈子困窘无比,不由微微苦笑。
须臾,那大磨停了,盖二拿着竹粉,递给江延,道:“究竟要做什么?”
江延接过,放在水里,慢慢的捣碎,道:“做出来就知道了。”
那竹子本来被磨烂了,看起来便如粉末一般。到那水中,叫他一捣,又混上那鸡蛋和糯米,慢慢的,竟显出一片青白。
江延手上不停,一一的捣去。须臾倒了半个时辰,只见那水中一片青白,青白中又有些透明。
他就伸出手,捞出那一片青白,只觉入手处甚是沉重,便道:“生起火来。”
早有阴灵跑去收拾柴火,升起一堆火,熊熊烈烈的。
江延拎着那一片青白,将它装在网子里,用一根棍子挑了,就放在那火上烤起来。
“滋啦啦!”
一到火上,那一片青白登时颤抖起来,浑身滋啦啦的响,青白色的汁液滚滚落下。
“这……”
盖二望着那火,有些吃惊。
原来那汁液滴在火里,那火竟有些发青。
江延挑着那一片青白,只觉手中渐渐轻了。
少倾,那汁液滴的少了。江延挑挑手腕,只觉手上没一点儿重量。
他却不抽手,一直到那汁液滴尽了,才抖抖手腕,挑起那棍子,将那一片青白,直靠到眼前,伸手抓时,只觉温热的一片。
却就取下那一片青白,放在地上,轻轻的去揭。
须臾,揭开一个口子,又一揭,揭起一层细密的薄纸。
江延看时,用手指戳了戳,只觉入手处柔软细密。微微点头,却就往外用力一扯。
盖二惊道:“哎呦,坏了!”
却见江延扯出一大块青白的薄纸,转头道:“哪里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