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无风道:“什么?”
吴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跑到中宫来,你给自己留的退路在哪?”
陈无风闻言,微微一怔。
吴剑见他不语,接着道:“没有退路!但只要动手去做,就一定会有转机!”
陈无风道:“什么转机?”
吴剑道:“破开这个阵法,自然就知道是什么转机!”
陈无风道:“我不会同意的。”
吴剑道:“那你把剑给我,我去做,你们就在树上待着。”
陈无风道:“我们是一条绳的蚂蚱,你出了事,难道我们就能逃走?”
吴剑道:“你真不给?”
陈无风道:“不给!”
吴剑道:“那我要去抢了!只怕陈无雪拦不住我。”
夜色茫茫,四下里忽然寂静起来。
这寂静持续了好久,直到被陈无风打破:“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对我?”
吴剑道:“江延还救过你,现在他身陷冰窟,生死未卜,你就见死不救?”
寂静再次袭来,长夜更添寥廓。
吴剑可等不及。他见陈无风不说话,却就扒着树干,一边往上爬,一边道:“我上去了!”
“轰!”
他刚爬出一尺高,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便如炸雷一般。
响声过处,大雪松连连摇动,满树积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吴剑放开手,跳下树,循声看去。看时,只见东北方不远处,雪地上隆起好大一块物事,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
吴剑转头,看向此前扒开的树根,也是一般的黑乎乎。
高处,陈无风道:“发生了什么?”
吴剑沉吟着,走到一条树根旁,仔细看时,道:“有人在破阵!”
陈无风道:“什么?”
吴剑道:“有人在下面破阵!在冰窟里。”
陈无风道:“会是谁?”
吴剑道:“谁掉在冰窟里了?”
陈无风道:“那不可能!他弄不出这么大的响动!”
吴剑沉吟着,忽然道:“青龙山的花族之王,去哪了?”
陈无风闻言,回忆着,旋即大声道:“她说要去找江延,却再也没现过身!”
“轰!”
又是一声巨响,山呼海啸般,吞没了陈无风的声音。
吴剑循声看去,只见东北方雪地上,那一大块黑乎乎的树根,竟隆起的更高了些。
他就大声道:“快把剑给我,有人在下面破阵,我们要帮他!”
陈无风道:“怎么帮他?”
吴剑道:“这阵法分为两层,一上一下。下层的阵法,乃是排列的九宫,有撑持保护的功用。上层的阵法,就是这大雪松。”
顿了一顿,接着道:“大雪松的根系,扎在九宫里,能够加固九宫。同时,九宫吸纳龙鳞的寒气,输送给大雪松作为养料。这两层阵法,勾连相结,互为依靠,故此经年不坏。”
又道:“要想破解双重阵法,必须同时下手。现在下面有人在破阵,我们正好破上面的。”
他话音刚落,一柄宝剑,辉光腾腾的,自松针影里坠落,直比的青光暗淡。
吴剑接住那剑,又听陈无风道:“你小心一些。”
吴剑“嗯”了一声,却就“锵”的一声,拔出那宝剑。
看时,只见那剑身上有彩云图,一团一团的,十分好看。
这宝剑却是许弋名剑,吴剑身为铁剑堂弟子,自幼便听说过,却从来不曾见过,更不要说拿在手里。
彼时他拿着宝剑,却就倍觉振奋。
当时挺剑上前,看着方位,找到东北方的根系。
扒开雪,觑着那黑黝黝的一片,重重的劈下一剑。
“当!”
只听一声清越的金铁交击声,那剑锋劈在雪松上。蓝光暴涨,撞在吴剑身上,将他撞得直飞出去。
吴剑一落地,更不迟疑,飞快的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到落剑处。
看时,只见那根系处一个寸许长的豁口,咕嘟嘟的往外冒寒气。
吴剑心道:“这宝剑果真非凡,奈何蓝光厉害,我却抵挡不住。这样砍一下飞一下,不知要砍到哪一年。”
却就抬头,对陈无风道:“把那符篆,给我一张。”
陈无风道:“什么符篆?”
吴剑道:“王安的符篆,被你缴获的。”
陈无风道:“你要那做什么?”
吴剑道:“嘴脸!还能要了你的?快给我,我好干事。”
陈无风道:“非用不可?”
吴剑道:“非用不可!”
一张符篆,飘飘荡荡的,自高处缓缓飘下。
吴剑伸手,将那符篆抓在手中,看了一看,却就捏碎,望胸口一拍。
且不说吴剑如何劈砍那树根。
“轰!”
火光迸射,伴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声浪,自后方暴涌而出。
花精抱着肥猫,将身藏在一堵冰墙后,觑着那火光。
须臾,那火光褪去。花精走出,看时,只见前方一堵冰墙,墙面上爬满裂痕。
又见那冰墙似乎活了,缓缓的蠕动着,将那些裂痕挤到一起,直挤的严丝合缝,就像从没裂开过。
花精紧咬银牙,道:“这冰墙是死物,却能给自己治病!”
那肥猫在她怀里,望着那裂痕,“喵喵”的叫了两声,吹胡子瞪眼,十分着急。
原来,吴剑在上方听到的巨响,乃是花精引爆破城雷发出的。
她自下楼梯,绕着那密室走了一圈,已知晓此间情形,猜到此地正是陷阱所通之处。
她心念江延,更不管那许多,只想炸开外面八宫,好好瞧一瞧那“中宫”的情形。
可巧她身上,有一堆偷来的破城雷,却就派上了用场。
破城雷有“破城”之名,威力自然极大。但那冰墙竟也十分坚硬,一连两枚破城雷砸下,也炸不开,只是炸出许多裂痕。
即便是这裂痕,也只是昙花一现。那冰墙蠕动片刻,须臾就恢复如初。
花精是补天境高手,虽不曾研究过阵法,终究有些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