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面色微微一沉:“任重而道远,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可惜从今以后,墨离已死,只能潜首缩尾了。”
楚桓疑惑道:“其实先生完全没必要炮制这出苦肉计,大可跟着一道下山,帮助易恺完成扶赵弱秦的大计。”
墨离长叹一声,“有些事情明面上不好处理,暗地里却能得到很好的解决。易恺初去赵国,面对的是一群老奸巨猾的人,我潜伏暗处,岂不更加保险?”
“可是,易恺未必会按照你的计划,去帮助赵国抗秦。”
“他虽然聪明,但最大弱点就是义气,赵国公主屡次有恩于他,对其倾心爱慕。若我所料不差,他日必成赵国驸马。如此一来,怎能不效犬马之劳?”
听到墨离一番解释,楚桓认同的点了点头。继而拱手一揖:“先生用心良苦,且回山中修养,在下还有要事待办。”
“是何要事,竟要你堂堂鬼谷高徒去办?”墨离随口问道。
楚桓答道:“据探子回报,赵雍数月前微服出游,如今已至朝歌地界。家师命人装成赵成的人马前去刺杀,我得引着易恺一伙前去解救。”
墨离一番思忖,不禁叫绝。此举不但能够帮助赵雍扳倒权臣,还能给易恺一个展示能力的机会。如此君臣初见面,亦是龙虎风云会,为他以后安身立命搭起一个一步登天的台阶,省去了相互了解,彼此信任的诸多环节。
……
昔日的殷商故都朝歌城,繁华早已不再。此时作为魏国的领土,其衰败程度一如魏国的霸权,风光只属过往。就像曾威震一时的魏武卒,在经桂陵、马陵两场大败之后,基本上损失殆尽。原本计划重建,奈何财政窘迫,消耗不起庞大的军费开支。如此一来,强大无比的魏国成了四战之地,谁都可以想打就打,想和就和,完全没有主动权。
这是朝歌城内一家酒肆里两位酒客讨论的话题。
一人身材魁巍,燕颔虎须,一举一动无不透露出一种独特的尊贵与威严。而他对向坐着一名青衣长衫,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
此二人,正是赵国国君赵雍与司寇田不礼。
大半年前,在经赵成的多番劝阻下,赵雍终于决定停止对中山国的战争,准备进一步扩大且巩固胡服骑射的成果。为使新法更加顺利的推行,领着新晋的心腹田不礼及十名卫士微服出游。从邯郸经晋阳入秦,扮作田不礼的随从前去讨要芈氏曾对赵锦许诺的上郡十五城。
初登王位的嬴稷,根本不理国家大事。几经推诿,便将这个难题扔给了宣太后芈氏和执掌外交的魏冉。
那日,田不礼领着赵雍持国书去见芈氏,芈氏想着新君初立,朝政不稳,逃到陇西的季君赢壮还在虎视眈眈的觊觎着王位。
此时与赵国翻脸并不明智,当即设下筵席,隆重招待,并许诺三月之内一定完成交付。
初入仕途的田不礼哪识芈氏的拖延之计?未曾询问赵雍的意见,爽快的应允下来。待到酒宴散罢,经赵雍提醒,才知中计。然而,使臣已经答应,万没有食言之理,就等上三月再看。况且国君同行,万一多生事端,身份败露,就更加大事不妙了。
田不礼走后,芈氏越想越奇。凭她一双慧眼,竟没认出田不礼身旁那个气度不凡的随从。心生疑惑之际,急忙召来魏冉前去扣留赵国使者。然而此时,赵雍已领着十余人离开了秦国,往着楚国地界而去。
后经多方打探,才知田不礼的随从果然是赵国的国君赵雍,气得她怒而拍案。
赵雍一行出了秦国,直奔楚地,继而游遍了韩、魏、齐等国。沿途考察了各国的为政举措,民生状况,为他坚决改革的信念增添了信心。
“依你所见,胡服骑射的阻力在哪?”赵雍眉头一沉,问向田不礼。
田不礼思忖片刻,答道:“当年秦国的商君变法,损害了太多贵族的利益,导致秦国大小内乱数十次。虽然君上的胡服骑射尚未动摇政治,只在军中推行。然而,那些权贵们却害怕您步步为营,逐步形成了秦国的变法局面。所以,他们是想把您的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
赵雍认可的点了点头,然而细细一想,要他对着那些王亲贵戚开刀,没有正当理由还真有点下不去手。
一行人离开朝歌,向着魏赵边境奔去。离国大半年了,是该回去看看了,顺便想想怎么抚平变革路上的那些障碍。
马蹄疾驰在官道上,扬起阵阵尘土,突然之间,尽皆勒马而驻。
“什么人?”卫士们亮出锃亮的兵器,打马上前护卫着赵雍和田不礼。
“此山乃我开,此树乃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去路上五名蒙面的黑衣汉子,个个扬刀立马,横在山道最狭窄的地方。
“大胆!区区山贼马匪也敢截道,活得不耐烦了么?”便衣的卫队长喝斥一声,扬着长剑策马而去。
一名蒙面人发出呵呵一笑,跟着打马迎上。
就在两马对向驶来之际,卫队长的长剑还没有挥下,对方剑影一闪,一道寒光掠过。冰冷的而锋利的剑刃已然刺进了他的胸膛。接着被高高挑起,抛掷到赵雍等人面前。
能保护君主的人,自然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卫队长更是高手中的高手。然而,尚未算得上交手,便已横死,显然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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