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得头痛欲裂之际，廖称奇忽然点到了许绌的名字。
全班还在偷偷看小说玩手机的同学纷纷做贼心虚般抬起了头。这件事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毕竟廖称奇带了他们一年半了，这还是第一次在课堂上抽人起来回答问题。
张扬闻言，暗暗着急。
他是知道绌哥的，绌哥从来不会听枯燥乏味的语文课。而且刚才，连他都没听到廖称奇问了什么问题，想来绌哥也不会知道。
这可就尴尬了。
没想到下一秒，许绌就流利的回答出了廖称奇的问题。
廖称奇面上还是没有什么笑意，但面色缓和了许多：“我知道你们在座的很多人都不把语文课当一回事，觉得语文拼死拼活也拉不了几分，所以把语文课当成自习课。我不管你们这么多，只要你们能像许绌那样，上课开小差还能知道我在问什么，要怎么回答就成。”
所有人向许绌投来了一个注目礼。
许绌没什么反应，径自坐了下去。
本来也不该有什么反应，毕竟这个问题，他已经连续回答了七次。
耳边又隐隐约约传来廖称奇的声音，像是在招呼同学们看课文的第三段。许绌没听，这两节语文连堂讲的《赤壁赋》，他都快要背下来了，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再继续听下去。
他扭头看向了窗外。
外面竟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他看到在操场上上体育课的那些同学纷纷把胳膊抬起来遮在头顶，然后匆匆往教学楼的方向跑。
让同学跑了两圈就自由活动的体育老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钻了出来，捏着脖子上挂着的口哨用力吹了几下。
响亮的哨声穿透雨幕传进了许绌的耳内。
许绌眼神闪了闪。
“绌哥！”
一只手猛地拍在了他的肩头。
许绌吓了一大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拍他的人是张扬。
不过他的视线并没有就此落到张扬脸上，而是扫过闹哄哄的教室，停在了黑板旁的电子时钟上。
10:01:27。
大课间到了。
“走吧，去做操。”
许绌丢开手里的笔，合着课本一起关上。
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张扬拦住他，神情古怪：“绌哥，你想什么呢？外面在下雨，刚才广播里就说了，今天的课间操取消。”
许绌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
脑海里像是有什么念头在极力挣脱束缚，要探出头来，喧嚣的教室也掩盖不了他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
“是、是吗？我没注意……”
许绌垂着眼帘没看张扬。
“绌哥，你不对劲喔！”张扬盯着许绌看了几秒，忽地坏笑着拉长语调，然后凑近许绌，小声道，“说，是不是上课背着我看什么好东西了？”
“你……”
许绌瞠目结舌。
倒不是惊讶于张扬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是，刚才那番对话，在过去从未出现过。
这是不是说明，蝴蝶效应开始了？
那他——
“走了走了，这件事我等会儿回来跟你算。我们先去小卖部买点吃的，老廖的课实在太消耗能量了，我肚子都饿扁了……”
张扬拽着许绌的手腕往教室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