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古老的林中藏着太多的神秘,这些树木见证的年岁比世间的任何人都要多,更别提那些被它们隐藏在身后的“东西”了。
“我们得去探明这一点。”她抬头,语气中满是不可置疑。
“什么?呕——”卓尔仍在地上打着滚,同时体会着**搅作一团的感觉。
“明白了。”卡纳斯点点头,又冲着那只可怜的地精嘿嘿一笑,那只地精就被他放在肩上。
几人继续前进,逐渐走向森林的深处...
......
黑暗,残肢,被斩首的尸体,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无疑,这些身穿精致黑袍的人已全部死亡,尸体自然了无声息。
可一只手突然从其中钻出,它扒开身上堆叠着的尸体,紧接着,那只手的主人才从其中艰难地爬出。
眼前一片黑暗,能嗅到的也只有无比的腥臭。全身上下满是黏腻,而贯彻胸口的疼痛感令他难以发出除了哀嚎外的声音。
“啊啊啊!”这位同样身着黑袍的人惨叫着,“这是什么地方...我...”他无所适从地捂住脑袋,数不清的画面正在他的脑中一一展现,这画面大概分成两派:
一边是高楼大厦与拥挤的人群,还有无数钢铁的“马车”在街道间穿行。人们的服饰各异,像容纳了许多不同阶级的人,小雨淅沥,只有一名男子不撑伞,不带兜帽...
另一边是宏伟的教堂,彩色玻璃与一位身着白袍的主教,一场仪式,婴孩就被涂上油膏,侵入圣水,他已被受洗,一位头戴冠冕的男人又将他高高举起。
“罗兰!”
“罗兰!”
“罗兰!”
两旁激动的人群高呼着婴儿的名字...
画面过多,只有这两张最为清晰。一时间,这个黑袍人竟忘却了自己先前的名字,他在痛苦中咬牙切齿,声音震颤,从喉咙中挤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罗兰?”
他开始摸索周围的一切,黑暗中,那些鲜活的尸体突然变得枯瘦、腐烂,他爬出这堆尸体,还未明白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
可脚下正是一颗头颅,他脚下一滑,狠狠地摔到坚硬的磐石地面上。
世界扭转,那那颗头颅此时正对着他,那眼眶里的眼珠直视前方,直视着他的双眼。
“啊啊啊啊!”罗兰尖叫着向后靠去,靠像身后的那些坚硬物体,“尸体?尸体!!”他自然也明白身后的那堆硬物到底是些什么,“这都是什么啊——”
恐惧萦绕,他朝着一个方向一股脑跑去,甚至不知道那到底通完洞穴的更深处还是洞穴的出口。意识越来越模糊,疼痛不减反增。
他又撞到坚硬的石壁数次,眼前终于出现光明。
可...那并不是自然的日光或月光,那是火焰的橙黄色光芒。
“西雅图,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我我我我...我也感觉不妙!我想我们该赶快撤退,跑回要塞好好休息休息!”那是尖细而充满惊恐的声音,像是条鬣狗说出的话。
“别慌。”这次是少女镇定的嗓音,她的话音刚落,低沉的拉弓声就已传来。
那都是些陌生的语言,但罗兰就是能听懂它们,他甚至知道那有尖锐声音的人说了几个白字,可他已管不着那么多。
任何人都好,他只需要援助。
“救救我!”罗兰从拐角匆忙跑出,朝那三人喊道。
“别动!”为首的是一名面容姣好的尖耳少女,她身材修长,身着皮甲,此时,她那对翠绿色宝石般的眸子中充满了戒备。
“等等!”罗兰慌乱地举起双手,但面前的几人似乎并不识得这种手势,那位长着牛首的壮汉已冲他摆出应敌的姿态。
那头怪物是什么东西!
“怪物,你的身后有怪物!!”罗兰不假思索地朝面前的少女扑去,显然,他认为那只牛头人下一刻就会把这少女碾成肉酱。
他一头扎进少女的怀里,在一团柔软中忘却了胸口的剧痛。
她的身体可真软啊。罗兰想着,狠狠嗅着少女身上的芳香,最后依依不舍地将其推开。
“呜!”他将双臂挡在头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嗷嗷嗷——杀了这个怪小子!”坐在牛头人肩上的灰皮矮子用铁锹拍打着头顶的坚壁,牛头人也已高抬起手中的铁叉,那巨大厚重的大铁叉即将要落下,将罗兰拍成肉饼。
“等等!”少女阻止道,而牛头人的动作随之硬生生停在半空。
多年的撮合使他绝对相信这位少女的判断,即使她下达出“断臂”这种指令,牛头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如果她行恶事,那世上可就没什么善人了。
罗兰慢慢撤下双臂,他还未理解眼前的状况。
为什么这头怪物会听那位女孩的话?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嗷嗷!看我的!”
疑问尚未出口,那只灰皮矮子就抄起铁锹,在半空中挥舞出一个圆弧。
“嘭——”
额头传来剧痛,眼前一黑,罗兰就这么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他只听到几人争吵的声音。
“卓尔!”那是少女的呵斥声。
“我还要跟你说多少遍,矮子!听西雅图的话,她从没犯过错!”牛头人的吼声令人的内脏都一同震动。
“这小子准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这两个笨蛋,笨蛋!!”
你们别吵了,是友军就赶紧救我——
罗兰无力地伸出手,彻底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