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我便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懒懒地刷着手机,发现这才下午四点多。索性来了兴致,决定出去逛逛。
市里有几处商圈是我所偏爱的。无论是书店,还是小吃,都可以让我驻足很久。更妙的是,不出几公里,又可以遇到值得一逛且留下了此前回忆的地方。渐渐的,我的出行就大约有了固定模式。
直到八点多才上了回家的地铁。正费劲地调大播放音乐的音量,突然耳机里传来了QQ提示音。
颇为麻烦。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把手机掏了出来,一看备注的位置,竟然是杨诗韵。不过要说“竟然”到现在来看也不准确,不如说,“竟然又是”。
消息也很简单,“那道题做出来了吗?”
我把双肩包背好,终于手上有空拿着手机,才回复道:“你不是说不急吗,我这还没看呢,现在在外面。”
“我说不急了吗?”
我正在输入一长串问号,突然想到,虽然每次都说不急,今天这次还真得什么也没说。可能是因为看见我要走了,没有勉强把我留在班上做题,这一点已经是进步了。
于是重新输入:“所以……急?”
“总之还是希望你快一点比较好,谢谢了。”
好冷漠的回答。明明是她天天来麻烦我做题啊。如果是正常的校园恋爱展开也就罢了,可是这日常也真的就是只有做题啊!
虽然杨诗韵话是这么说,我还是能想象到她在昏黄的灯下撕着草稿纸、揉着头发、咬着嘴唇、心里除了这道做不出的题什么都不想去考虑的样子。
这样的抓狂在学生时代实在是太常见了。如果是因此很急躁的话,那也实在情有可原。“你把题目再拍一下吧。我在地铁上纸条没带。”
“没事。你回家再看吧。”
“如果卡得比较久的话,还是去玩一玩换换心情吧?”加了一个问号,体现我提建议时的小心翼翼。
“嗯。”
即使是这样简单的回复,对杨诗韵来说也是很难得的温顺。不禁笑了笑,把手机收起。盘算着今天买的书,在周末又可以稍作消遣,不由洋洋自得。这段时间的生活,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顺了,反倒让我有些害怕。
……
零点。
所以说flag不能乱立啊。
我连拍了三下桌子,用父母听不见的声音开始骂娘。
卡死了。没思路。想杀人。
毕竟我以这样的程度,要是所有杨诗韵不会做的题目都能做出来,那也太过奇怪了吧。
果然自己还差得远呐……
开始想要找资料,可是突然发现有用的资料书这周一本都没带回来。
糟糕了啊……
既然是同学郑重委托的东西,我当然想要漂亮地完成。
可是,做得到就是做得到,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没有必要搞那些虚的东西。
于是索性投降,发了一条QQ:“我也做不出来。你另请高明吧。”
在这个点,对于杨诗韵来说,不出意外地几乎是秒回:“你也做不出来就算了吧。下周去问老师。”
“没关系吗?会不会不甘心什么的。”
“没关系。”
“要不你去问问吕萧然他们吧。”
“都不熟。”
“一个班的同学没关系的吧……”
等了几分钟还没等到回复,聊天终止。
出奇的倔强。
一方面什么都想靠自己来解决;另一方面,出于某种巧合,抓住刚好混得比较熟的我来求助。
人果然是复杂的生物。不过,杨诗韵身上的一些可以称为偏执的东西,让我稍微有些害怕。
这样下去真的没关系吗……
果然还是像我一样活得比较无欲无求才能开心啊。
躺在床上打开B站的我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