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坐在栏杆上,风把她的大衣、她的长发吹得飞起;她呆呆地望着远处的风景,嘴里轻声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我听清了她哼的歌谣,这也是我的母亲,曾经在我耳边,哼唱过无数次的歌声;多少次在梦里,在现实,只要听起这个旋律,我就止不住地泪水打转;而现在,我依旧泪流满面地猫在后面,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靠近她,不敢有一丝哽咽、一丝抽泣。
“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呵呵!”她轻笑了一声,如银铃般动听,眼前仿佛是看到了美好的东西,看到了她日思夜想的怀抱;她的身体缓缓前倾,脑袋朝着下面,身体如羽毛般轻盈地离开了天台。
“啊!!!”我大吼一声,崩碎了眼里泪,打破了久违的平静,一个箭步跳起来,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抓住她,抓住这个可怜的姑娘!
我的手先是捋过了她的后背,两指扣住了她的腰带,可惜脱手了;还好她的屁股很翘,我顺势拽住了她牛仔裤后兜;结果“嘶啦”一声,跨兜被我撕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止住她的下落;我拼命抓她的腿,可那一刻,她细长的腿就跟绳子般,从我手里快速抽离。
“艹!”大骂一声,我用尽全力一攥,可以说是天意吧,我攥住了她的脚踝;下落带来的重力,把我整个身子都扯了出去;还好我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护栏!
“啊!!!”一声尖叫传来,我猜她是睁开了眼,看到自己吊在高楼上,而发出的恐惧!
“你给我上来!”咬着牙,我拼劲全力把她往上提,最后两手环抱住她的腰,硬生生给拉了回来。
仅仅这一瞬间,我却已大汗淋漓,累得说不出来话了!她满脸惊恐地缩在我怀里,身子颤抖地不受控制;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没事了,安全了,不用害怕了!”
而她的胳膊,也紧紧抱着我的腰,害怕地把脸埋在我胸口里,“嘤嘤”哭了起来。
经历了生死的一刻,我先前对她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了;在生命面前,我发现任何事情,都不值一提!
可缓了一会儿后,她却猛地推开我,张牙舞爪地朝我打着说:怎么又是你、又是你啊!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你冷静点!刚才是我救了你的命!”恐惧还没消散,我的嗓门也大了起来。
“谁让你救我的?活着这么痛苦,死了才是解脱,你不是救我,你是在害我知道吗?!”她倔强地看着我,眼泪沿着脸颊蜿蜒而下。
我气得举起手,真想狠狠扇她一巴掌;她竟然还针锋相对地仰起头,不服输地闭上了眼。
我猛地把手扇了过去,只是在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我收住力道,拿拇指轻轻擦掉了她眼角的泪。
她缓缓张开眼睛,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只不过那泪水的温度,却越来越热,热得发烫!
“答应我,好好活着行吗?”我含着眼泪,怜惜地看着她。
“我也想好好活,可是活不下去了。”她委屈地像个小姑娘,鼓着嘴巴流泪。
“活下去,总会有希望的!你是个好女人,公司黄了都不跑,这足以看出你的品质!所以更要活下去,给世界留一道靓丽的风景,让人们提到‘颜夕’这个名字时,心底能滑过一丝暖流,眉间能生出一缕阳光;而不是做那个跳楼自杀,摔得面目全非的女老板。”
她抬着乌黑的双眸,很天真地看着我问:真的会摔得面目全非吗?
我用力笑着说:这里是21楼,不是面目全非,而是摔成肉酱,家属都辨认不了你,得把肉酱送到医院,做DNA鉴定。
“噗嗤!”那一刻,她破涕为笑,如破茧而出的蝴蝶,那笑容却比蝴蝶还美!
“滴答、滴答……”一阵悦耳的水滴声传来,我把目光转到了她两腿中间,那里早已阴湿了一大片,红内裤都显出来了;“那个…你吓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