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员恰好在走廊上听到声响,三步并两步地跑来:“怎么了?又发作了吗?”一看没事,长吁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
“难道我前面出什么事了?”病人大惑不解地盯着列车员。
“你突然倒地抽搐,一点都不记得了?”
病人有些恍惚地摇摇头:“只记得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不停地打、打、打......”病人左一拳右一拳地在空中糊乱挥舞,身子也跟着抖动不已。
林芝兰见势不妙,上前轻轻拥着她:“阿姐,别激动,只是个梦而已,我们不想它就好了。”
“我跟他扭成一团,狠狠地揍他,可是,我打不过他......”病人的手搭在身体两侧,依旧不放弃那些毫无章法的拳路。
列车员牵起她一只手放自己手心里轻轻拍拍:“梦醒了,你看看,这车厢里可都是温暖贴心的好姐妹,哪有张牙舞爪的人?”
“我恨他,嫁他十年来,连生连堕,连小产连夭折,共十个,上个月我子宫拿掉,再不能替他们家生了,他就一脚把我踢了......”
三个女人先前还一句长一句短地安慰她,现在,一下都禁了声,还是林芝兰先开腔:“阿姐,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
病人轻推一把,一脸狐疑地打量着林芝兰。
“你是谁?我是不是还在做梦?”说完,她上手掐脸,林芝兰立马挡住:“怎会是梦,我们可都是大活人!”
“我真不是做梦?以前一出事,不管大事小事,总有人围着我唱经似的唱‘怎么办?怎么办?’,生个女孩,怎么办?生个死婴,怎么办?子宫没了,怎么办?老公离了,怎么办?好像天要塌了,人要死了,什么都不用办,就等着办丧似的。”
“你怎么一开口就说‘会有办法’,真会有办法?”病人紧紧掐着林芝兰的双肩。
“天无绝人之路,当然有办法!”
林芝兰说完,列车员也接上话:“办法多着呢,条条大路通罗马。马上到站了,你看下哪个是你的行李,我给你拿来。”
列车员掏出手机翻照片,病人一下指出自己行李箱,轻道一声“谢谢”后,又连连向林芝兰和王佳蕊道谢。
“妹子多大?”
“我叫林芝兰,今年32。”
“我叫罗二花,今年才30,我叫你声姐才对。”
林芝兰尴尬笑道:“真不好意思,我隐形眼镜没戴,看不清,就糊乱叫了,别介意。”
“没事,哪个女人经过我这番折腾不显老才怪呢!妹子你呢?还是个大学生吧?”
“我叫蕊蕊,前年毕业。”
王佳蕊简单介绍完自己,不知该讲什么,从小众星捧月的主,拿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人间疾苦”对她而言,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女人,难道不是天生被人疼,被人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