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更无法忍受看着爸妈也过这样的生活,一分一秒我都无法忍受。
我想离开这个大杂院,我想住的干净卫生,宽敞明亮。
我想摆脱白天上课晚上工作的辛苦,我想安安静静的看书学习,专心致志。
我想吃大鱼大肉,我厌恶每一片青菜、苦瓜、烂疙瘩。
我想能有选择。
我想的这些,玉姐说她都能给我。
但我选择跟她,我却要放弃学习。
十七年来,我又一次陷入到了无法忍受的煎熬之中,只是这次,不为现在,而是思索未来。
我第一次在想,我坚持上学,对于贫困的家庭和辛酸的爸妈而言,究竟是可以期待的未来,还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负担?
我想不出答案。
第二天,我顶着红眼圈起床,吃了一些妈妈热的昨晚剩饭,离走之前跟爸爸打了声招呼,但这一次,我突然有些不敢看他们干枯的脸庞。
偷偷拿上手机,骑上自行车,不知不觉到了学校,我有些魂不守舍的沿墙边走向教室,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不想理会,下一秒却被人踹了一脚。
这一脚力道很大,我一个趔趄差点撞到墙上。
我吓了一跳,扭头看,却见一个同学瞪着我说:“你耳朵聋啊,东哥叫你没听到啊?”
我一怔,这才看见不远处,刘东正和几个朋友靠在过道栏杆上,一群人的眼睛都盯着我。
刘东见我看到他了,冲我招了招手。
我走了过去。
刘东抬眼看了看我头上的纱布,冲我一乐:“何以,够倒霉的啊,又受伤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
刘东也不想跟我废话,伸开右手说:“到日子了,给钱吧。”
钱?
我恍然想起他说的是答应给他的一半工资,但我还没领到工资,怎么给?
我实话实说,刘东却一撇嘴:“你知道今天几号吗?”
我想了想说是三号。
刘东说:“那你的工资呢?”
我说没拿到。
刘东的脸一下子拉了下去:“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舅舅在里面当经理,我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发工资?二号就发钱,你说你没拿到?”
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事,白天晚上连轴转,我连日子都快忘了,发工资的时间竟然都没问过。
看我还说没有,刘东怒了:“你他妈的耍我?”
他豁然冲到我跟前,指着我说:“行,你有种,走,看来咱应该上天台上好好聊聊了。”
天台,向来是这群坏学生聚会的场所,也是解决纷争的地面。
而我这样的人,上天台的唯一原因就是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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