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傅说了声好嘞,然后又带着我到了旁边屋里,刚进去就是一股子扑面而来的酸臭味,放眼一看,里面竟然放着一堆堆的旧衣服,都是灰蓝色的工作服,乱七八糟的叠着,看样子都是扔完就没收拾过。
吴师傅让我过去找一件能穿的。
我扒拉了一会儿,找到个码号合适的。
吴师傅马不停蹄的又带我出了大楼,到了一旁的宿舍楼,爬了三层楼梯到了一间屋里,说这就是咱的宿舍,是个八人间,四个上下双人床,不过这里面就住了俩人,除了靠窗的两个床,其他的随便睡。
我钻进去看了看,不出所料的就三字,脏旧乱,吃饭的碗筷、脸盆、毛巾衣服都是随意放着,窗户上拴着一根线,上面还晾着俩内裤,一个红色,一个蓝色。
但很意外的是,墙上竟然还挂着一台空调,logo写着奥克斯。
没等我多看几眼,吴师傅催我赶紧换了衣服出去上工了。
我拿着工作服愣了。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回过神来,从段桐的口里我听到的是来学手艺的,至于手艺是什么,我心里也有点谱儿,最大可能是打架的技巧了。
毕竟跟着的是前东北王麾下的猛将打手,不学怎么打架的岂不是浪费?
但眼前是什么情况?办了入职手续,拿了工作服,现在还要去上工?
合着我坐了两天车,一个好觉没睡,硬生生坐着从老家来到东北,就是为了到炼钢厂里上班的?
这怎么想也觉得不对劲啊。
可吴师傅还真没跟我开玩笑,又重复的说了一遍,让我换了衣服跟他去车间里上班,再磨蹭一会儿可能就要扣钱了。
我真是打心眼里开始怀疑这位金刚打手的身份了,这谨小慎微的劲头怎么跟我妈一样?
所谓的江湖豪气、叱咤逍遥呢?
怎么看也是八竿子打不着啊。
不过段桐嘱咐我要好好跟着吴师傅,那他的话我也只能听着,三下两下的把衣服脱了换上了工作服,顿时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透着股酸味儿。
这衣服最少两年没洗了。
然后我又跟着吴师傅沿着原路返回,重新进了车间。
刚进去我就差点被闷得喘不上气来,里面一阵阵的热浪翻滚,足足比外面高了十度,
难怪吴师傅这些人都光着膀子干活,不然就算贴个创可贴在这儿走两步都要出汗。
不过没走多远吴师傅就让我停下了,指着一边堆成山的煤,又指着另一边的大坑。
“你的工作就是把煤从这嘎达推到那嘎达去,一个小时六车,少了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