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庭院里,那棵老树不知何时花开。
夜来花语香,杏花簌簌,光影摇曳。
女尸垂坐于房梁红绫之下,青灰无光的眸子凝望着虚空。
百里安的目光有些涣散,一双漆黑的眸子好似两团深邃的旋涡迷梦,仿佛意识混沌,不知今夕何在。
永不在跳跃的心脏里,燃起了一粒尸珠,闷在胸膛里,散发出激烈却又垂死的光来。
他的耳侧,一时是缭乱的剑塔幻象,一会儿又成了方歌渔双眸紧闭,无助落泪的惨败眉目。
两人皆陷入了过往的回忆迷境之中,渡己尚且不能,又如何能够将对方从彼岸的尽头拉回人间的现实中来。
可是二人不知,女尸这时,不能视物的双眸落定在了他们两只紧紧相握的手掌上。
她分明什么都看不到,却仿佛有所感悟一般,眼球逐渐布满血丝。
面上讥诮的冷笑越来越深,她十指轻舞,如雨击拍,强烈急促地落在人皮鼓面之上。
手指急弹,血唇呢喃而唱。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鸪南翔。”
“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两相鬼嫁红线,在半空之中蜿蜒成蛇,飞快自二人腕间鲜红印记中脱落而出。
细长的红线拉长至极致,两端锋利,嗤嗤两声,分别没入百里安与方歌渔的心口之中,却未给两人带来半点血痕伤害,继而红线很快消失不见。
百里安只听脑子里嗡然一声,仿佛一根弓弦骤然绷断。
他举起拳头,猛地朝心口砸去,一口逆血上涌,喉间的腥甜,让他漆黑深邃的双眸恢复了短暂地清明。
不敢有丝毫耽误,他正欲抬起手指轻擦碧水生玉,召出那柄诡异小剑,却发现两臂绵软,竟是无法运转半分灵力与体力。
百里安心中一惊。
女尸歪着脑袋,轻咦一声,似是没有想到百里安竟然能够再次挣脱人皮鼓的摄魂之术。
不过,越是反抗摄魂邪术,身体便会得到愈发强烈的反馈侵蚀,从而夺去身体的控制权。
纵然是清明状态又如何。
百里安咬了咬牙,口齿不清地唤道:“方……歌……”
不知何时,侧躺在他身侧的方歌渔改成了欺压之势,娇小玲珑的身子尽数压在了他的身体上。
也不知是梦见了怎样的伤心事,漆黑纤长的睫毛沾着泪珠,簌簌抖动。
她眼角湿红,泪痕未散,瘦小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可是用力箍紧他腰身的纤细手臂异常有力,却根本不似他这般气力全失。
百里安从未见过这般反常的方歌渔,他的呼唤也并非毫无意义。
枕在他胸膛上的少女缓缓睁开双眸,从昏眠中醒来,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似藏着万千悲伤,最后都化作盈盈水雾,泪水滚落成珠,在那张精致秀雅的脸上无声滑落。
一时间看起来竟是悲极痛极。
第两百六十八章:什么东西,会动?(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