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柔若无骨的娇软身子往后轻轻仰去,蛮腰弧度在清透的睡袍下淋漓展现,一只白嫩小脚探出裙外,踏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滑动。
百里安身子一颤,气息紊乱了些。
方歌渔俯眼看他:“还没怎么碰你呢,就这点出息可做不成我方歌渔的面首。”
说完,雪白的脚趾如轻抚朱萸,慢条斯理地轻轻划动。
如细绒羽毛轻轻地打着转,不紧不慢的动作,勾得人身心发痒。
那样一只入手难以盈握洁白玉足就这样蒙上了一层澹粉色的暧昧色彩。
百里安本意不过是只想探探她的底,这几日同方歌渔接触下来,宛若雾里看花,怎么也看不透。
尽管她自话自说,将关于他的记忆尽数抹去,一切烟消云散。
可百里安却总能够在与她交谈时,微妙地感受到她刻意的排斥,疏离,冷澹。
若真是陌路之人,这种刻意是多余的。
可谁能料到,事情竟生生发展到了这一步。
就在方才试探,百里安感觉自己快要抓住她真实的内心情绪,这可忽如其来的形势逆转……
将面子骄傲看得比天还大的方歌渔,竟然当真正儿八经地跟他搞起了暧昧来。
他一下子又无法将她看透看清了。
方歌渔可不是宁非烟。
即便有过鬼宅的肌肤相亲,可那也并非本意,而是在摄魂鼓的欲望催使下做出来的湖涂事。
百里安了解方歌渔,知晓她狂妄张扬的外表下是怎样的洁身自好。
即便没有那蜘蛛铁盒,封印六识七情,那样的方歌渔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羞耻的事。
在那阵阵酥麻的柔滑感下,百里安勉强撑开眼皮,腹部肌肉绷紧,维持灵台清明。
想要去观察方歌渔此刻的表情,看她是否是在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而在强撑。
方歌渔亦是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百里安的表情,她轻蔑一笑。
白玉一般精致的脚趾娇羞蜷起,然后依次舒展开来,此起彼伏,落雨一般漫不经心地点着他心口间的剑痕。
极为轻缓的小动作,却好似直欲闯到人心坎里去,猫爪挠心似的难受。
百里安皱眉闭眸。
可恶!
这狡猾的家伙,竟然看出他的意图,压根不给他张口的机会。
他咬着一丝颤音,正想提醒方歌渔这是犯规的行为,心口却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方歌渔歪着脑袋邪笑,不知不觉,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自己眼底划过一丝澹澹的邪金之意。
她哎呀一声,极其不负责任地收回了动作,凉幽幽道:“没力气了呢,真是累人。”
百里安被撩拨得完全瘫软在了地上,双眸失去了神采一般。
在遭遇到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人都会憋火至极。
可听清楚方歌渔的那句打趣之言,百里安还是自动忽略掉了她言辞之间的讥诮意味。
软趴趴地坚持坐起身来,将她收回去的那只脚捧在手心里。
方歌渔眼眸骤然一寒。
她欲飞起脚,踹他脸上。
结果百里安动作温柔细致地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膝头,用袖子将上头沾染的早点糕屑擦拭干净。
失神的目光渐渐回神,看着她嫩白的掌心已经磨红了小片,眼神之中透着一丝心疼。
“累了就早说停下好了,我方才说那话只是想逗逗你,没要你这么较真,我瞧着就像是这么混账的人吗?
我那冷冰冰尸体似的身体本来就硬得和石头似的,你这般没个收敛的磨磨蹭蹭,也不怕伤了自己。
像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平日里都是坐轿撵极少走路的,养得这样漂亮细弱的脚,可别在我身上瞎折腾了。啊啊,你看看!”
百里安语气抱怨:“都磨红了,你屋里有药吗?我给你上点药吧?听说今天是海神祭,你还得出行随你父亲游街。
算了还是别去了,我替你去好了。”
听着百里安那絮絮叨叨地念着并不是多么令人感动震撼的话,反而像个婆婆嘴似地碎碎念叨着,一颗心仿佛被揉了又揉。
方歌渔绷紧的小腿慢慢地松弛了下来,静静地看着百里安的动作,竟也未将他踢开。
心口忽然传来一阵阴冷的锐痛,好似忽然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开一道极小的小口。
而后,无数细细密密的纤细触手撕裂拉扯着那裂口,好似某种虫卵的巢穴忽然被惊醒了。
扭动着,无声叫嚣着要往里头钻。
那诡异的触感,让方歌渔眼眸微张,颅内针扎杵搅般的剧痛。
她童孔缩成一条锋利的金色细线,灰冷漠然的情绪朝着她眼童深处一点点占据而来。
仅仅一瞬,方歌渔就敏锐地感知到了自己那一瞬的失控。
她反应极快地咬破舌尖,鲜血沁润而出,舌尖死死抵着上颚,默念禁咒。
这才得以找回身体的掌控权。
在那么一瞬,她甚至可以感觉道死亡相随。
目光微定后,她眼童又是悚然一缩。
自己的一只手掌,宛若噩梦一般不知何时正虚虚地落在百里安的头顶上。
掌心之下,无数金色的触须正飞快的缩回手掌之中,消失不见。
而此刻的百里安正毫无防备地揉着她的脚,深深低着头,后颈全是破绽地暴露在她的手掌之下。
而她究竟是何时探出去的手掌,她竟全然不知!
余光扫视,她忽然转眸看向房间里那张巨大的铜镜,镜子里倒影出来的,不再是她娘亲的身影。
而正是她的模样,身穿睡袍的少女。
少女生有异童,一黑一金,面上带着冷漠邪肆的笑,生着无数金色触须的手掌落在百里安的后颈间。
如无数活着的根茎,千丝万缕地扎进他的肌肤里,一路延伸至大脑灵台之中……
在她掌下,百里安双眸空洞,渐渐失去原有的神采,双臂软软垂塌下去,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被她支配掌控着……
方歌渔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刚刚压制下去的情感尚未回笼,如麻的恐惧还覆盖着全身。
她只觉得自己此刻都笼罩在一片不详的阴影之下,手冰冷得吓人,掌心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而脚底传来属于他的余温,几乎快要熬干了她的血液。
探出去的整个手掌都是麻木无措的。
很奇怪,百里安问了她房间是否有药,迟迟未得答复,他也未继续追问,甚至陷入某种默契里,也没有要抬头看她的意思。
方歌渔微妙地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时间,她缓缓阖上眼眸,将湿漉漉的掌心往自己裙子上慢慢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