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帘微微一笑,手臂再度轻轻一舞,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却有着拨云见月之神通。
乌云顿散,圆月高悬。
一旁的小二哥看到这一幕直接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迦臣的目光从天空之上收回,落到了酒肆对面的一家废弃小屋之中。
小屋被雨水湿透,东西墙面皆是苍凉的窟窿眼,一副破败的景象与这间客满繁荣的酒肆格格不入,也不知为何迟迟不拆。
于是迦臣问道:“小二哥,对面那间废弃之屋原来是做何用的?”
小二面色微变,目光随着发问转向对面却又很快收回,有心拒绝回答。
可迦臣那独特磁性的嗓音却仿佛包含了一股让人难以抵抗的力量,竟是让他磕磕绊绊地咬牙说道:
“那……那里原本也是一家酒肆,只是……规模不大,只……只有一对父女在经营,三年前那位酒家汉子因病去世,没……没过多久,他那女儿也在店中上吊自杀,后来……便也随之落败了。”
黄缨眼神怜悯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小屋:“这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原本应该慈悲为怀共同陷入怜悯情绪的出家人却是在此刻舔了舔嘴唇。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生生给他做出了风情万种的姿态,他笑言道:“小僧想他们家的女儿红肯定很好喝,只可惜喝不到了。”
小二哥的面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李酒酒也是神情古怪的看着这不走心的和尚。
迦臣将手中酒碗就近放在了桌案之上,途中并未去看碗中酒一眼。
他轻叹一声,侧首看着李酒酒微笑道:“今夜……就到此为止了吧?”
虽然觉得将这一切烂摊子都交给太玄宗的人来处理,定然会有一个极好的结局。
可李酒酒总觉得自己难得下山历练一次,除了平日里喝喝小酒,查查失踪案便再无多大作为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看出了她面上的迟疑,迦臣意味深长道:“姑娘若是执意待在这里,恐会祸事染身。”
李酒酒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道:“小师父这是在恐吓我?”
迦臣失笑:“出家人不会恐吓,这是小僧算出来的。”
李酒酒皱了皱眉,但仍是在师姐的连番劝说之下妥协,出了酒肆准备就此离开。
毕竟太玄之名,实在是每个离合宗弟子心中的噩梦。
走出长街,待到无人之际,李酒酒与黄缨正欲御剑离开。
可剑都尚未来得及出鞘,目光微闪之下,竟是捕捉到了几缕星火。
“这是……”李酒酒目光微动,顺着星火与夜风极目望去。
乌黑的眼瞳骤缩!
她毫不犹豫的折身转入街角,面色沉凝,哑着嗓子道:“张家出事了!”
而此刻偌大空荡的酒肆之中只剩小二哥一人,低垂着脑袋,出神看着迦臣放下的那杯酒。
碗中酒在凄清的月光映照之下,竟是不再澄澈,而是泛着如血一般的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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