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冷冷道:“真是个多情种子,直接杀了少司命这么简单的办法不用,给自己平添无穷后患。再想杀我,怕你永不可能了。”
夏归玄笑笑:“大不了……我在这里驱使九鼎,与你相持亿万年,永镇此地。我很有自信,无论僵持多少年,一定是我先找到除去你的办法,而不是你先脱困离去,你我要不要打个赌?”
太初终于道:“夏归玄……你的自信早晚是会害死你一次的……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没有自己的算计,必须接受你的赌局?”
随着话音,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怒吼,帝俊死命挣脱了重围,一道烈日之痕划空而来,重重撞在九鼎之上。
九鼎失位,太初之炁瞬间钻进了帝俊体内。
“哈哈哈哈……”太初的余音还缭绕在虚空:“无上之躯,除卡奥斯的躯体之外,这便是我的最强形态,夏归玄,你会为自己的大意而后悔!”
“嗖嗖嗖!”所有人围了过来,神色凝重地围着接受了太初之魂的帝俊。
这或许真的是太初除了与阿花合体之外可以达成的最强形态了。
尤其是如果帝俊还能和它同仇敌忾,完美相融的情况下,可比不断扯后腿的少司命之躯能发挥的战力不知强上了多少。
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打得过吗?
夏归玄安静地看着帝俊的眼睛,帝俊也正在和夏归玄对视。
良久,两人忽然同时微微摇头,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好像已经交流了什么。
与此同时,太初发出了惊怒无比的声音:“帝俊,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自散修行!”
“干什么?”帝俊淡淡道:“当然骗你啊。”
太初:“?”
“为了取信于你,我特意进行了一次失败的偷袭,看上去是不是特别像个惹人耻笑的丧家之犬?”帝俊笑笑:“没关系,不管别人怎么看,我知道夏归玄一定会心存疑虑,他会知道那不该是帝俊,这就足够。”
只要夏归玄觉得你没丢面子,你就没丢面子?
太初简直觉得不可理喻:“你构建一副穷途末路的败亡不甘,骗我进入你的体内,对你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帝俊哑然失笑:“我倒是觉得你挺有趣的……你高高在上,创造一切,毁灭一切,生死有无只是游戏,这么高的视角,居然没有帝王心。”
“帝王心?”
“没有人可以把朕当个棋子,神国之战,胜利与败亡,都是既定的观测,规划好了的结果。”帝俊淡淡道:“你以为朕最恨姒太康?我恨他不过是败者的仇恨,成王败寇,不过如此。如何比得上被人戏耍万年、一举一动人所设定,连自己的备份都在归墟尽头准备好了的……奇耻大辱?”
太初不说话了。
它忽然意识到,夏归玄对它的憎恶也一定有这方面的因素。
而两个帝王宿敌之间,最知道对方的内心,对视之下无需言语,一切了然。
这是最骄傲的帝王心。
胜败兵家常事,帝俊对夏归玄仇恨归仇恨,也算不上什么耻辱。哪里比得上被太初戏耍的恨意?那对于一位自以为独断乾坤的帝王而言,才是真正的奇耻大辱。
早在千棱幻界之时,阿花就觉得这俩本来可以合作的……
之所以合作不起来,不过是两人犯冲,都只想干掉对方,太初由自己来弄死。
那最终目标不也是弄死太初吗……又怎么可能反而帮太初呢?
一切不可理喻的东西,其实就这么简单而已……
只可惜太初观测亿万年,却始终少了一样东西,所以理解到的事情往往似是而非。
那就是作为一个有着自我意志的生命,爱与恨,仇与怨,骄傲与尊严……在很多时候超越了利弊,也超越了生死。
那是生而为人的感情。
帝俊慢慢地闭上眼睛,他的神魂已经正在被太初融合,快要没有意识了。
但这副躯体的功力已经快要散尽,连受伤的少司命都不如。
“姒太康,让你永远欠我一个还不尽的人情,算不算一种报复?”
夏归玄深深行了一礼:“有夏以来,我的宿敌永远是你,其他人……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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