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还没让你看看我喜欢的小说。”
云陵认命一般的感叹了一声,准备迎接生命的终结。
然而...
预料之中的一箭穿心并没有发生,云陵的意识瞬间从跑马灯中回到现实。
龙己仙尊站在不远的地方,单手背在身后,表情依然宛如阎泪的身材一般不见丝毫起伏。
他躲开了,一直以来从未躲避过任何攻击的龙己仙尊,竟然躲开了。
无数种猜测在云陵的脑海中轰然爆开,好似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果然有问题!”
云陵的身体随着刚才的一记横扫中心前倾,原本空洞的双目与此同时恢复了清明。
光刃横在身后,云陵顺势向前翻滚,身体好似弹力球一般从地面上一跃而起,飞身将手中光刃刺向了龙己仙尊。
虽然他还没参透对方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可此时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落入下风,否则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战斗的形势瞬息万变,任何一丁点的犹豫都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云陵持着光刃飞身直刺的动作观赏度满分,帅的一塌糊涂。
可惜,扎空了...
但这一次,云陵看清了龙己仙尊的躲避动作。
一点也不像修士间斗法的那般潇洒飘逸,就是朴实无华的后退,侧身。
而且动作迟缓僵硬,云陵非常怀疑如果不是自己这一招太过花哨导致很容易被看穿,恐怕对方都未必来得及躲开。
云陵直刺不中,半空中的身体顺势横向旋转,将手里的双头光刃当做大刀横抡了过去。
龙己仙尊那稳如泰山的目光中终于闪出了一丝凝重。
因为双头光刃的重量极轻,使得云陵的攻击频率快的有些异常,他跟不上了。
脚尖轻抬,重重的踏在地面上,原地响起一声闷雷一般,地面被炸裂开来,龙己仙尊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横抡过来的光刃。
“嘭!”
云陵的嘴角勾起,手上的左臂颤抖着勉强抬起,手中的左轮枪口飘起袅袅青烟。
血光崩现,龙己仙尊的脸色瞬间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
一道人影轰然倒下。
是云陵,他的胸口,插着一根鲜血凝结成的箭矢。
……
“叶星昂!叶星昂!”
古城的北西门附近,阎泪脚踩着阎魂断在空中盘旋了数圈。
阎泪的心里感觉空落落的,似乎缺失了很重要的一块。
这个方向的边边角角,阎泪翻了个底掉,却连一丝丝的痕迹都没发现。
叶星昂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没留下任何可以搜寻的线索。
“逆徒!给我滚出来!”
阎泪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咆哮着,凄厉的声音好似鵰鸮夜啼。
结界将整片空间分割成了不同的位面,这里,甚至连风都是无声的。
整个世界,安静的好似冰封,只有阎泪呼喊的回声。
没有一丝的回应。
“难道,他死了?”
这个并不吉利的假设突然从阎泪的脑海中闪过。
一丝冰冷的气息突然从脚底向上蔓延,走遍阎泪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膝盖上似乎压上了两座大山,无法抑制的弯曲,跪倒,瘫坐在地上。
无助与无力的情感瞬间将阎泪的思维吞没,血红的双眸失去了焦距。
莽山外,通往天松城的官道上。
一个精致的好似娃娃一样的男孩。
一个精致的宛如人偶一般的邪修。
一个是为了修仙,另一个也是为了修仙。
一个为了美好的未来憧憬。
一个为了悲惨的过去变强。
命运的车轮无情的碾过。
邪修吃了很多苦头,却阴差阳错的收获了男孩的仰慕。
男孩变得越发强大,对邪修的感情也渐渐发生了微妙变化。
邪修,又何尝不是如此。
古城的长街上,阎泪背影萧索的瘫坐在地面上。
仿佛灵魂被抽去了一般。
消瘦的肩膀无声战栗着,痛苦的极致,安静的让人心寒。
“不,贼老天!你折磨了我这么多次,从没对那小子下过重手,这一次你一样不敢!”
血红的双目凶光四射,阎泪状若疯魔的站起身来,手中的阎魂断翻转,猛然刺下。
“冥帝!给我出来!”
阎魂断的剪子尖儿插进了地面,整个地面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紫色的冥界气息从深处喷涌而出,如浊浪滔天。
“何事?”
冥帝一身漆黑龙袍,缓缓现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我徒弟,在冥界么?”
阎泪的声音比冥界的紫色浊浪还有冰冷,还要森然。
“无。”
一道紫色的光芒从冥帝的眼中闪过,沉声回答了阎泪一个字。
他的语气冷硬,面色不善,可对于阎泪来说却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好大的架子,居然连冥帝都请来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出,一个手持拂尘的道姑突然凭空出现,阎泪之前在这搜索了这么久,竟然硬是没能发现此人。
“你把我徒弟怎么了?”
此时能出现的,必然与叶星昂的失踪有莫大的联系,阎泪没有废话,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看着面前状若疯魔,比冥帝死气还重的阎泪,龙河老祖微微一笑。
“你徒弟?那个姓叶的白净小哥儿?我吃了...”
听到这句话,阎泪笑了,精致的面容笑的扭曲,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脸上青筋毕现。
血红的双目宛如喷发的火山一般将眼白填满,甚至蔓延到了眼眶的位置。
“看来,你这个老娘儿们是找死啊!”
一道乌光自阎泪撕开出的裂缝中射出,好似闪电一般落入了阎泪的掌心。
纤纤玉手钻进了阎魂断的护手,这柄黑色的剪子突然张开到了极限角度,对着远处的道姑狠狠的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