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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河的日子过得很快,父亲和工友们早出晚归勤勤恳恳的工作,使得黑河的铁轨,慢慢显出些雏形来。
可家里就仅仅是用木条和石块还有些个黄土之类的东西垒出的称之为房子的建筑。
母亲刚来的一段时间,又怀了小娃娃,一看到家中景象,就气的脑瓜子生疼,几天没让父亲回家吃饭。
小燕小伟两个小姊妹每天去铁道小学上学,她又提出了当兵的想法。
但遇见工业下马,父亲景儿也不衬,她思来想去,终是从了那句老话。
“父母在,不远游。”
没法子,只得选了个私专,改了专业,混了会计。
本来私专是五年为期,但国家前前后后十几年的战争和保卫家乡的抗美援朝,加上现在勒紧裤腰研究氢弹原子弹。
这个百废待兴千疮百孔的国家是在奄奄一息的边界,被万众一心死死拽回来的,这个时候,实在是太需要人了。
所以,五年的私专改成念三年,马上分配工作,去为国家建设抛头颅洒热血。
加上她的转学,只需要再上一年,就可以分配工作了。
那一年,她十七岁。
那天,东北三省的冬夜冷的可怕,特制的大厚棉袄都冻得梆硬。
路上的雪在月色的掩盖下,还能显露几分朦胧美感来,随着卷来一阵连着一阵呼号狰狞的寒风,将朦胧吹散的所剩无几,徒留一层锋利的冰霜。
时间不算晚,但街上已经没有人了,屋里头的也早早进了被筒,除了雪地映成的白光,折射出惨淡,整个小镇都被黑暗笼罩的彻底,没有一丝光亮。
忽然一盏微弱火光的亮起,伴随着女人压抑的痛呼声和男人焦灼的呼唤声,周围的灯火一盏一盏的亮起。
“老甄大哥的媳妇儿要生了!?”
“走走走快去帮忙。”
父亲抱着盖着厚毯的母亲从火炉似的屋里跑出来,母亲已是满头大汗,缩在毛毯下苍白着唇,咬着牙,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疼的发颤。
邻居们都是父亲的工友,也有把子力气,都披着大衣,接力着将母亲往诊所送。
她跟在后面,拿了两件衣服,她看到父亲没穿大衣,就着急劲儿跑出去的,在诊所肯定冷。
“妈怎么样了?”他们跑的太快,她追上的时候,也就在诊所门口了。
“在里面。”父亲似乎没听到,两眼紧盯着那扇白漆门,还是刘叔回头应了一句。
她还没来及应答,那扇白漆门就推开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女孩步履匆匆的来,仅仅露出的眉眼带笑,像只报喜的和平鸽。
“恭喜啊母子平安。”
“恭喜啊老甄大哥。”门口的几人纷纷道贺,父亲站起身,笑的看不清道儿。
一个一个谢完了赶紧赶他们回家歇着,自己留下来看护妻子。
不忘交代她回家去把什么什么东西拿来,她点头听着,心里有着自个儿的想法。
大哥和三个姐姐都在外头上学工作,这下家里头又多了一口子,
光靠着父亲一个人怎么承担得起,幸好她也快毕业了,能减轻些家里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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