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
这句话,是将军对胡参将说的。
胡参将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当将军毫不留情地从他手中拿走急件,冷冷的眼神打在他脸上时,他才知道,将军是让他出去。
胡参将自诩将军最为得意的手下,更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何时被将军这般用警告的眼色像铁钉一样盯过?
直到他离开将军营帐,回到自己的营帐时,他都没有明白,将军眼里的神色警告,是为了哪般。
田钿被留了下来,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想要对她做什么。可是方才那周身的寒意,让她心中恐惧。
她甩开他的手,想要冲出营帐,却还是被抓了回来,直接按在了榻边。
“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这般羞辱我难道就能让你心里痛快吗?”田钿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个男人冷酷的眼里,似是晕上一层酒后的迷离。
“你这般出去,是觉得军营里的男人都像我这般能……”
男子的话还未说完,田钿突然甩了他脸上一巴掌,一个翻滚抓住了榻脚边上的银钗,锋利的钗柄对向他。
“放我走吧。我本就是受害被灵狐带回的山洞,险些死在你们的剑下。如今又被这般困在这里,险受凌辱,还受你这百般侮辱折磨。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失了家人的可怜女子,我又没有害过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田钿想起自己醒来后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时时担惊受怕,刻刻险象环生,就算自己拼了命,放下自己的尊严和羞耻感,都未曾能为自己争得一点光明和生机。
“放我走好吗?我想回家……”田钿想回家,回那个有娘亲有教练的家。
女子哀求啜泣,缩在角落里无助绝望,泪光点亮了眼角的哀痛。
没有得到男子的回应,只有那定定看着她的眼神。田钿转向钗柄,逼向自己的脖子。
“或许,死了,便能回家,便能见到我娘了。”
烛光的映射里,银钗上泛出白光,闪作星点,打在了男子的脸上。
“你要是死了,看着你的那两个也不用活着。”
帘帐漫卷,男子已是摔帘出了营帐,留下帐中一片啜泣。
田钿瞄向营帐门口,小心摸向自己的脖子,碰到上边的伤口,引起一阵辣辣的痛。
“还好还好,‘活阎王’走了。不然这钗真刺到脖子上,要被痛死。”
想想方才,都有些后怕,真怕“活阎王”会说,“既是想死,我便补你一刀”。
笑话,她田钿就算再绝望,也不会自绝的。只是没想到,百般魅惑他无用,自残这招倒是有点效果。
倒了一杯清茶,一饮而尽。刚才都哭得有些嗓子痛了,肚子也有点饿。
“满桌的饭菜都没动,自己吃一点应该是看不出来的。”田钿挑着几样,吃了几口。
“姑娘。”
门外突然响起小武的声音,田钿急忙放好银筷,迅速趴到了榻上,佯装晕睡。
醉意跟着便上头,她竟真的睡了过去……
半夜,号角声起,马蹄声雷动,铠甲金戈撞出军营特有的紧张。
田钿感觉自己的脸上一阵冰凉之后,一股冷风出帐,马的嘶鸣声夹杂着步仗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