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种怀疑的心态在他心中出现过,但是仅仅只是一瞬间就被他彻底打消。眼下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是真实的,他真真切切的记得他手中沾满了那个从小将他抚养到大,那个喜欢喝酒,但是却又对他百般呵护的先生的鲜血,真真切切的记得是他夜灵云亲手为他洗去了一身的血污,将他葬在了私塾的后院之中。
他仍旧记得那一晚上,那个男人艰难的告诉他,叫他不要为自己报仇,说敌人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一夜他疯狂的抱着先生的尸身哭喊着,那满地的鲜血与残骸是那样的醒目,那样的刺眼,这一切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看着这真实的一切,夜灵云知道这幻境对他的考验不是一时的,所以他也没有太过着急,经过几天的时间,夜灵云也将四周的一切都了解的差不多了。
这里仍旧是白云镇,仍旧是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只不过从先生的口中得知,前几日他在外回来的时候,受了些风寒,回家后便昏倒在地,其后便是夜灵云醒过来的那一幕。
夜灵云感受着自己身体中的一切,发现彼岸花没了,自己辛辛苦苦修来的太初之气也没了,甚至是自己所修炼出来的剑道修为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自己现在简直和凡人没有任何区别。
“难道这一次的考验是要将我的一切都还原,让重新走一遍自己的人生,以此来考验我的道心?”
这个猜想在夜灵云的心中浮现,但是眼下真实的场景都让夜灵云产生了种种怀疑,甚至是感觉一切都变得困难重重。
会想起当初自己在武当修炼的那段日子,一闭眼,一睁眼,便是数日,甚至是数十日都丝毫不为奇,但是眼下自己身为凡人,一切都变的缓慢起来。
凡人的一生多则百载,常人大多只有七十余载,虽然寿元不如修炼之人,但是他们的一生都过的很精彩。在凡人的生命中,二十岁当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五十岁时便是三世同堂,共享天伦之乐,到了八十岁,便是儿孙满堂的年纪。
可是,花甲人稀,古稀难逢,更何况耄耋之年呢?
但是修炼者呢,一闭关便是数十年,数百年,论寿元,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比拟的,到了天命宗师的境界,其寿元已经能够达到一千年了!
凡人至多也就百载,算上病痛,旧伤,人活七十更是古来稀。
这一转变之下,倒是让夜灵云都有些不适应了。生活仍旧是像从前一样,他也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每日都是在跟着柳长空学习礼法,学习孔圣先贤的所流传下来的《论语》。
甚至是昔日白云镇的酒馆掌柜的,官府的衙役,镇子上的慕名而来向柳长空求学的人,都是曾经那些人,这一切都像是延续那日夜灵云的遗憾。
这是真的吗?夜灵云脑海中一个声音在质问着他自己,但是夜灵云竭力告诉自己,“这是假的,都是假的,只要我上了武当,去了大夏帝都天绝城,这一切都会露出破绽的……”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这日,武当来人了,看着那熟悉的道袍,夜灵云决定上前去问个明白。
可谁料,刚走向他们,距离他们数丈之时,就再也靠近不了了。
“该死,这是他们故意要和我们保持距离的。”
奈何自己现在只是个凡人,夜灵云只好作罢。回到家中,看着先生那温和的脸庞,夜灵云开口道;“先生,我想修炼,我想成为一个武者,不想只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儒生。”
先生有些惊诧的看着夜灵云,随后道,“这镇子上倒是有些修炼之人,灵云你若是有兴趣,你可以去试试你的资质。”
先生微笑的看着夜灵云,随后伸手敲了敲夜灵云的脑门,“这天下的习武之人如此之多,只怕你这小身子骨,承受不住这修行之苦。”
这一日,夜灵云起身,走向那被先生请来的武师。
那武师姓韩,年轻时曾在外行走江湖,近来这白云镇的四周的多了不少打家劫舍的强人,若不是这韩武师恰好回家,四周不知道多少人要糟了这伙贼人的难。随后,韩武师一人杀进这伙强人的老巢,将那伙贼人尽数拿下交与官府处置。
“这便是令郎吗,令郎看起来却是风采不俗,想来倒也是个修炼的好苗子。先生莫要着急,待我为令郎测一测根骨。”
武师说着便伸出双手,抓起夜灵云的双掌,四掌相对,夜灵云感到似乎有一股力量从自己的身体中游走了一遍。
“习武修炼也要看天赋如何,若是没有那个天赋,灵云还是莫要强求。”先生看着夜灵云那一脸淡然的模样笑道,随后安慰似的拍了拍夜灵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