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都说罢了,子烨也不好再拱火,他面上仍挂着浅浅笑意,面向道:“罢了罢了,都散了罢,一会儿孟先生该到了。”
五皇子则与若弗对视一眼,眼中有感激之意。
而沈阔终于得以站起身,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第一排那已然落座的子烨,微眯了眯眼。
子烨假作不见,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申鉴》搁在书案上,漫不经心地翻着。
沈阔是绝不能放过的,至于这若弗,不仅偷听了他的秘密,如今还一心向着子楚,若是将当日偷听到的全盘告诉子楚,那尚未开战,他便败了,是以,此人也留不得!
随后,钟林强将沈阔拉了回去,一路走一路数落:“大哥,你脑子不是最好使的么?怎的这回如此冲动,皇宫大内的,还是在七录斋里,众位皇子公主都在,若弗公主尖叫一声能有什么大事儿?撑死了是被吓了一吓,你倒好,二话不说提剑便跑,还险些冲撞了皇子。”
“是我欠考量,险些连累了你,”沈阔望钟林一眼。这眼神钟林明白,就是道歉的意思。
“嗨!”钟林一拍沈阔的肩,无所谓道:“咱们兄弟谁跟谁啊!”说罢便勾住了沈阔的肩。
日头愈升愈高,宫中的绿瓦红墙被浸润在一片煌煌的光里。
一声铜锣声敲过,终于下学了。
若弗皇子们像禁锢在笼中多时的鸟雀,一股脑全飞出来。
若弗是最晚出门的,此时彩月司琴等人已从廊上过来了,她们接过若弗手中的书篮子,替她理好披风和裙摆,而一旁还立着一个的男子与她说笑。
沈阔认得这人,这便是他当日在云归亭上望见的,那与若弗同行的叶丞相之子,沈阔面色又肃了几分,紧紧盯着他。
若弗与他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告了别,走过来。她望了一眼沈阔,欲言又止。
若弗绕过沈阔往钟林身边走,凑近钟林悄声道:“对不住。”
钟林一愣,疑惑地望着若弗,只见她若无其事地吩咐几位抬辇的公公:“本公主不坐辇了,你们抬空辇先行罢。”几位公公大大松了口气。
若弗和彩月司琴在前头走,沈钟二人在身后跟。若弗那一身海棠红缠枝莲纹立领窄袄熨帖地包裹着她娇小婀娜的身子。
才两个月,她好像就长大成人了似的,渐渐有女人的样子了。
“小姐,奴婢瞧叶家公子真是个好人,您病中时送了支千年人参不说,病愈后还对您嘘寒问暖,方才说今后他每日都会检查您的书案抽屉,以防再有人捉弄您,这份诚心真是少有,”彩月凑过去对若弗道。
若弗微微一笑,并不言答,毕竟一想起方才凤漓那眼神,她也不知交这样一个朋友是福是祸。
接着司琴也说起来叶添的好话,听得沈阔心里直冷笑。
他握着腰间佩剑的手紧了紧,终于忍不住提醒:“叶家公子乃是京城名头最响的花花公子,公主是要去和亲的,还是留心些好。”
钟林步子一顿,惊疑地看向沈阔,心叹这人何时关心起叶家公子了?
若弗也忽的顿住步子,回首望向沈阔。他仍是那副不喜不怒的样子,教人看不出他作此提醒究竟是何意。
是全然为了她好,还是他与叶添有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