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怎么形容自己少女时代看到那一幕后的心情?就好像把整个闷热的夏天放进胸膛,天空又突然下起雪来,外边是冷的,里边是热的。说热说不得,喊冷喊不得。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就好像冬天玻璃窗起了雾气,你站在玻璃窗的外边,无论怎么擦都擦不掉那片雾,世界朦朦胧胧的,无论你多用力也看不清楚一点儿东西。
就好像儿时跟母亲签订了无数丧权辱国的条约,最终换来购买心爱玩具的机会。可奔向柜台时,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那个小朋友拿走了最后一个。你清楚的知道,那个玩具的所有权,这辈子与你无关。
她的初恋,在她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萌发了,在她还没有说出口时输掉了……
世上最难过的,不是失败,而是不战而败。
真难受啊。
顾向姗揉着脑壳缓缓醒来。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车前仪表盘上的提示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车子还在平稳的开着,不过音乐却停了。
“还有半个小时。”林修语气平稳地报着车程。
“几点了?”
“凌晨三点。”
“哦。”顾向姗揉着脑门,稀里糊涂地问:“有水吗?”
林修侧身从门框边上拿出一瓶未开封的水递了过去。
顾向姗睡的四肢无力,手指打滑,迷迷糊糊地拧了几下才打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凉水后,彻底清醒过来。
她活动了一下肩颈,把音乐的声音调大。
“不睡了?”
“清醒了。”
“嗯。”
“给抽烟吗?”顾向姗突然问。
“借烟借火?”
“都没有。”
林修摸出烟,又递给她火,顺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抽的啊?”
“高二吧,记不清了。”顾向姗拉下一点车窗玻璃,反问他:“你呢?”
“大三。”林修提起这个,神情微微有点腼腆:“那时候飞行训练,一上机就挨骂,骂的整宿整宿睡不着,每天一睁眼就怕被停飞,压力大顶不住。”
“大家都一样。”
“没有吧。”林修偏头笑道:“你那时候体能很好的,悟性也高,我们班教练天天骂我们,一个班的男人顶不上俩女的。”
“是吗?”顾向姗也笑了:“那是教官故意激你们的吧?”
“没有。顾姐你是真的很厉害,大家都很佩服的。”林修难得调侃一句。这么多年,她倒是头一次听他喊“顾姐”。
“哈哈哈哈……”顾向姗笑了,她低头抽完烟,将烟头灭了,散了散烟味儿,摇起车窗来。
车上的音乐舒缓轻柔,深夜两个人的心情都还算不错。
林修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要找什么话题聊聊。算起来他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交谈。
这么一相处,他才突然觉得,青春时代笼罩在她身上的光环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烈。褪去所有的荣耀头衔,在这寂寂的深夜里,她不过就是一个性格很敞亮的姑娘罢了。
“这边儿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全新的环境,估计要适应一阵子。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林修语气温和,简单提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儿。
“跟你同一个单位么?”
“嗯……”林修迟疑了一下,回答道:“算是吧,如果你进了二中队的话。那我应该是你的队长。”
“哈?”顾向姗笑了。
林修嘴角也带了一丝笑意:“是不是挺玄幻的?我也没想到啊!不过你的学历比我高,这应该是先让你适应适应,估计很快就升上去了。最起码也是个正连干部,混个队长不成问题。”
“没没没,挺好的。”顾向姗怕他会错意,连忙笑着解释一句:“队长你该咋就咋。”
林修指尖敲敲方向盘,心里嘀咕道:老丁头交代的任务应该差不多了,大熊猫女飞飞连“队长”都叫上了。
到达连队安顿好一切,已经是凌晨四点了。顾向姗迷迷糊糊趴着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熟悉的起床号就将她揪了起来。
楼下传来了士兵出操跑步的口号声,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无比亲切。
初升的太阳,霞光万丈。
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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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申明:
1.笔者没有从军经历,所有与部队相关的东西,比如调配、制度、训练科目、流程……均为笔者个人根据网络资料想当然的意淫虚构。如有错误,笔者认真道歉,请相关懂行者,不要太在意。(毕竟保密工作太优秀了,网络资料非常有限。)
2.文中提到的,“空飞院”或“公派留学”之类的,均为杜撰,没有任何参考意义。不引导任何人,产生任何想法。
3.笔者没有这么严肃,只是求生欲很强。嘻嘻嘻,感谢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