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远处一颗松枝上站立一缁衣坤道徒,背背瑶琴正是肃慎。默默地注视着他,目光温柔似水。旁边青衣坤道,言:“回去吧,有些人,注定这辈子都不会在一起,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肃慎道:“有种感觉却可以藏在内心守护一辈子。”说完她二人起身飞走。
伯璃作了个梦:梦见爷爷守在蔷薇花呼喊着琈儿;梦到与陈婴、陈贯一起去醉仙楼喝酒;又梦到洛儿被卷入了九幽之境,自己浑身冒着火,头顶天雷滚滚,惊醒,叫道:“洛儿!洛儿!”一阵钟声传来,自语道:“原来是斋堂的钟声!”起身,全身被沸泉烫的通红。此时天边一丝光亮,东方出现了绚丽的朝霞,一层浓雾覆盖着温泉谷,渐渐化成薄纱弥散开来,似农家烟囱中冒出的缕缕炊烟,四周空无一人。
用过晨斋,伯璃来到凝始殿废墟内,脱去缁衣道袍用油纸包好,藏进断壁缝隙内。光着上身手持通身乌亮的博野剑,头朝下跃入火坑。由于修行得法,从此突飞猛进。就在伯璃上山修炼期间,山下发生了两件事,日后对他来说影响非常巨大。
先表第一件事:
陈贯扶灵回乡安葬其父,守灵期间,忽一日,天空东北角飞来几人,打斗一番消失不见。不经意间掉下一物,落到北陈家庄陈婴父亲坟边,乃是一缁衣道徒,当场昏死过去。陈婴正值守灵,细看那道人,獐头鼠目,细眉小眼,酒糟鼻,身材肥硕矮小。这时过来几位猎户,销毁了现场痕迹,又将那道人装进打满补丁的大麻袋抬走。其中一虬髯男子对着陈婴,道:“切勿张扬!”过了几日,北陈家庄夜间接连出现异常,蛇虫鼠蚁满地爬,多人受惊吓。有村民言:“这几日家中出现的老鼠比猫还大。”
这日村中来了一位蒙面道人,双眼细长温和,鼻梁秀挺,皮肤白皙。高挽着裤脚,背着麻布口袋,其上打满补丁沾满泥土,边走边往下滴答着污水。走到北陈家庄当中,放下口袋掏出个手鼓来不停敲,引来一帮妇孺围观。
有小儿嚷道:“快来看,又来了个耍宝的道人。”引出众小儿争相围观。
有妇人言:“你是来耍宝的吧,我家可没余钱给你。”
那蒙面人摸了摸口袋,笑道:“来耍宝不假,给多给少都不介意,我不是那贪图金银之人。赶紧多喊些人来,我好表演呐。”
又有妇人言:“这年月山匪肆虐,村中青壮不是出门巡防,就是外出打猎,村中仅剩老弱妇孺。”那蒙面人,“哦”了一声,紧锁双眉,心中盘算一番。
有小儿嚷道:“快快打开,让我等看看,里面到底是啥名堂。”
那蒙面人,冷冷哼几声,道:“别急,别急,马上就有好东西看了!”
双手慢慢解开沾满黄泥的麻绳,扒开口露出一具面目浮肿的男尸体来,发出死鱼般的恶臭。吓得村民四散逃跑,有老者骂道:“你这蒙面小猪狗,弄个死人来戏耍我等。”
那蒙面人急忙念动咒语催动手鼓,众人被妖术所制皆瘫软在地。黑暗的角落里,跑出一堆硕鼠将村民包围,一时间惊叫哭喊之声不绝于耳。
蒙面人冷冷说道:“我徒儿前两天失踪,喉咙被人割断,无端枉死在你们村边,尔等当给我个交代。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千古不变,我此番来此就是要讨个说法。”
有几只老鼠从人群中转了一圈,跑了回来,吱吱直叫。那蒙面人满脸失望,咬牙切齿道:“知情者出来说说,找出真凶尔等便没事,我亦不是滥杀之人,如若不然尔等都得为我徒儿陪葬。”说完祭出几道纸符,霎时狂风大作,火光冲天,风助火势,整个北陈家庄一片火海。
这时十几位猎户村边巡防,但见村中失火博马赶回。行至村中见麻袋腐尸,皆吓的魂飞魄散。这时一群硕鼠暴起猛扑过来,当中几名猎户猝不及防,传来惊声惨叫。为首虬髯猎户,全身爬满硕鼠,满脸惊恐不可名状,惨叫不断。几只鼠竟撕破其肚皮钻了进去,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肠子流了满地,须臾那虬髯猎户双手低垂动弹不得。忽然嘴吧张开,竟爬出一物吱吱叫唤,圆耳尖嘴,胡须翘翘,小眼莹绿,滴溜溜乱转。几个妇人撕心裂肺哀嚎震天。
那蒙面人仰天狂笑,道:“你们几个胆大妄为杀我徒儿,今天报应来了,须知短命者杀生中来。”须臾那几个猎户被吃得只剩骷髅。
那漫天大火升起的浓烟,引起一僧人侧目飞奔而来,正是法印。空中传来洪亮佛号:“阿弥陀佛!孽畜哪里逃!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蒙面人怒道:“老秃驴,你看到众生的过失和是非,还不赶快去忏悔,哪还有功夫来此多管闲事。”
法印笑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劝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蒙面人嘿嘿一笑,道:“法印大师我送你两句诗:日落香残,除却凡心一点炉火已灭,早有意马站边。”书中暗表,那两句诗是在骂法印“秃驴”。
法印证了半天回过味来,怒目而视,道“天网恢恢,卑鄙邪恶之人终究逃不过惩罚。你扭曲我佛善意,已是无药可救。”说完祭出数道金光袭来。那黑衣人心知不敌,慌忙祭起法盾躲避。掏出葫芦一念咒,祭出一团绿色虫子。近处几人立刻被恙虫包裹,须臾面目全非,浑身鲜血泉涌惨叫连连,顿时一阵大乱。法印暗暗皱眉心知其中厉害,一道金光打中黑衣人前胸,口吐鲜血摔出老远,慌忙祭起身旁数个孩童,借着五行遁法逃走。
法印不急追杀,赶忙施法救人,道:“当用酒杀虫,”又递过一瓶丹药“此药可解尸毒。”又交代了服用方法。
亭长带领众巡防猎户赶来,对着残垣断壁,哀叹道:“吾辈当中,无人愿意出家修行,始有今日之祸。”众人听闻无不动容。又命人唤来陈婴和陈贯。
亭长走向法印,道:“有劳大师出手相救,使得我族人免遭毒手。”
法印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善恶一念之间,有其因,必有其果。”
亭长悲愤道:“我族人生存环境之险恶,举国莫如此处。实无奈之举,但求大师为我等释此恶。”
法印依旧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祸往者福来。与其说是环境险恶,到不如说自己德行不够。”
亭长见陈婴和陈贯过来,交代一番。对着法印,道:“还请大师发大善心,收他二人为徒。他二人若能学的佛法,亦能普度众生,也可佑我族人免遭涂炭。”
他二人赶忙施礼,陈婴道:“还望大师收留!”
陈贯道:“我二人皆志心朝礼!志心朝礼!”
法印道:“你二人修行所谓何事?”
陈婴道:“学成大.法亦可为族人报仇雪恨。”
法印笑了笑道:“仇恨不能化解仇恨,须知只有慈悲才能化解仇恨。”
陈贯想了想道:“但当志心念佛,以消旧业。”
法印笑道:“修行要有耐性,要能甘于淡泊,乐于寂寞。你二人能持否。”
他二人皆答:“弟子能持!”
法印道:“若修大.法,当一路向西,去往灵台寺。只是路途遥远,尔等归向极乐,全须打得一副金石心肠,外不为六尘所染;内不为七情所锢;污泥中便有莲花出现也。方能修的我佛无上妙法。你二人能持否。”
皆答:“弟子能持!”
法印写下荐书,交于他二人道:“你二人可将此信,交给灵台寺弥勒方丈。”说完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飞上云端消失不见。
至此他二人别了众乡亲,一路向西行,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胭脂河畔,伯国与枭国以此河为界。枭国四面环山,中部川中平原,沃野千里天府之国,四面群山之间一处豁口,枭国设立蒹葭关,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那胭脂河发源于西北昆仑山脉,流经西域祁连山,往南将蒹葭关关外平原一分为二。伯国得其九,枭国得其一建立四郡,最后汇入郁水河。上游山势蜿蜒起伏,山高谷深,水流湍急,中游地处关外平原河面宽阔,河谷平浅,湖沼广布。两岸支流大多垂直入河,干支流构成羽状水系。
深秋十月,桂花香满院。他二人盘缠将尽,这日中午,见一妇人卖着馒头和烧鸡。陈贯嘻嘻一笑对着陈婴耳语一番,道:“这次轮到你了。”
陈婴进店取了一个馒头,掰开一闻,道:“店家你这馒头,一股馊馊的味道不能吃。”仍合拢放归原处。
妇人大骂,道:“天杀的!这样初出笼的馒头,香喷喷,粉白肥嫩,一天不知道卖出多少个,也没人来说半个‘馊’字。为甚你走进来掰开大腿.缝,嗅了一嗅就说馊了。你当是在家掰你媳妇呢……”陈贯见他二人起了争执,顺手偷了只烧鸡藏到怀中哈哈大笑,逃将出来。
陈婴听完这一通骂,面红耳赤随后慌不择路追了出来,陈贯对着他又是一通奚落,道:“你当是在家掰你媳妇呢!”。
陈婴满脸通红,怒道:“自打认识你,一直被你往火坑里推。”……
第十六回 蒙面道人大开杀戒,婴贯求法一路向西。(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