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璃大惊,道:“啊!糟糕,快避开江茂才!”
云蒙冷冷哼了几句,祭出无数水滴。江茂才大惊失色,“啊!……”不住惨叫,法盾被打灭,正面满身细孔,汩汩冒血跌落地面。
伯璃暗忖:“那个笨蛋,真是的,法术的本质就是欺骗,要能骗到对方出其不意,否则就没有任何意义,哪有正面让人这么轻易得手,成为了箭靶子!比这个更让人担心的……”看了眼肃慎。这时传来肃慎凄厉的惨叫,伯璃听得心惊肉跳。害怕肃慎有失,正欲过去搭救,李琦冷冷说道:“你要敢过去救她,今天我就要大开杀戒,让府中所有两条腿的凡人死无全尸。”
伯璃冷冷说道:“废话太多了吧!有本事你站到地上试试,保证活吞了你。”李琦闻此言打了个哆嗦。
肃慎道:“伯璃,你不要管我,云蒙交给我对付,我要用我自己的方法达成圆满。”
伯璃怒道:“肃慎你在说什么,让我不要出手吗,你还是那么逞强?”
肃慎暗忖:“从伤口来看,正是一滴滴水珠一起来攻击留下的,除了双肩并没有任何致命的攻击,难道他不想致我于死地?”
伯璃暗忖:“肃慎坚持不了多久,看来还得我上前打破霾之囚笼。”
李琦挡了过来,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若一离开,可知江夏王和李守业是什么下场?”
伯璃暗忖“江茂才已经指望不上,我若过去帮忙,那帮甲士如何能敌得过,号称望津逍遥一剑的李琦。”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解决你再说。”挥剑向李琦杀来。
肃慎经过一番思考,一念咒语,空气中雾气向着霾团汇聚,须臾浓雾转淡逐渐散开。那团霾温度骤降慢慢结成冰团,停止了旋转。肃慎再一念咒整个霾团爆开四分五裂,底下甲士一阵惨叫。
那李守业见军士几次三番射不中李琦,心中怒火中烧,夺过一把弩来,闻声瞄准了李琦,那李琦果真十分狡猾,身法诡异。
肃慎突然出现在云蒙前面,微微一笑猛拨琴弦,祭出无数气刃。距离太近云蒙根本躲闪不及,被气刃击破法盾,打中前胸跌落下来。头上逍遥巾亦被割断,跟随一小撮断发飘落下来,满头秀发散开。伯璃惊叫道:“竟是个女子!”肃慎慌忙收招,暗忖:“果是个绝代佳人!”
李守业见云蒙赶来施救,却被肃慎打落,心中暗喜,急忙调转方向,闻着她惨叫的声音,射来一箭。那云蒙惨叫一声摔落院中石径上,慢慢坐了起来。胸部已被那犬齿倒钩箭贯穿,箭杆之上犬齿刃弹出,扎到肉中,疼得她满头大汗。单手捂住胸口,鲜血汩汩涌出。
李琦心脏一阵狂跳,惨叫道:“云蒙!”凄厉之声响彻夜宵。
军士们上前围住,刀架在她脖颈之上,对着李琦喊道:“呔!那兀贼人,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李琦仰天一阵狂笑,疯了似的朝云蒙飞来。
李守业怒喊道:“速速放箭!”天夜空之中又飞来一阵箭雨,李琦飞身躲避,直往云蒙扑来。
伯璃死死纠缠李琦,道:“你忘了你的对手是谁了吗?”
肃慎走了过来,检查完她的伤势,道:“别乱动,未伤到要害还有得救。”说完帮她止血,又递给她一瓶丹药,“护心丹,服一粒,可减轻疼痛。”
云蒙投来感激一瞥,道:“为何要帮我?”
肃慎道:“你不是坏人,刚才为何不杀了我?”
云蒙道:“我不喜欢杀人,只是想困住你。南国人,阴险狡诈,皆不可信。”
肃慎不悦道:“我好心救你,你却恶语中伤,离间我等,是何居心?”
云蒙强忍剧痛,额头冒汗,莞尔一笑,道:“我本将死之人何必诳你。南国民风如此,姑娘日后小心堤防便是。”再不肯多言。
李守业对着李琦喊道:“李琦,王爷慈悲为怀,只要你肯供出幕后主使,我保证饶你二人不死。”
李琦冷冷笑道:“糊弄我呢,当我还是三岁小儿吗?”空中剑身相碰火花四射。
李守业恨恨作罢,道:“不识好歹!”见那云蒙正要服药,转身走过去,“你一个女人肯来此间救他,想必彼此情深意重吧,不如你来劝他归降。王爷大度定会捐弃前嫌,善待你二人。”
云蒙道:“我二人若肯束手,还能见得到明日之朝霞吗?”
李守业怒道:“你不肯投降,还来此间假装自己很有骨气。你敢证明给我看吗,只需上去救出李琦一起逃走,我便相信你真有骨气,现在没人阻拦你。”云蒙一阵皱眉,李守业心中暗喜,“我活这么大岁数了,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的贱骨头见多了,你死撑着不肯投降,不就是为了苟且偷生,多喘口气吗。”说完一挥手,军士们散开。那云蒙忍无可忍一咬牙,将手中药瓶摔碎,药丸四处弹跳开来。捡起地上利刃,强忍剧痛,飞身上前。那李守业面露诡异微笑。
李琦大惊,握剑的右手开始发抖,嗓音沙哑,尖叫道:“云蒙,不要妄动真气,你这笨蛋不要命了!”
肃慎上前拦阻,云蒙近不得身,她只好悬在了院子上空。那犬齿刃感受到真气流动,开始往外扩张,云蒙强忍剧痛凄冷一笑,对着李琦道:“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李琦厉声,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票,等我干完这单买卖,我就带你远走高飞走。”
云蒙苦笑,道:“这句话我已听过无数次了。”
李守业端着弩对着手下军士,轻声道:“看到没,一会我射那个女,要是李琦来施救,尔等乱箭射死他。”
李琦浑身颤抖,双目湿润,道:“这次是真的,骗你是小狗。等干完这票,咱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云蒙泣道:“收手吧!”
李琦道:“我已经收了人家的定金,哪能不给个交代,传出去我以后哪有脸见人!”
云蒙幽幽一叹,道:“咱俩都是孤儿,幸蒙恩师搭救才活到今天。我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与你,筑茅庵草舍栖身;餐野果山泉度日,一生足矣。隐居山野与世无争,再为你生一堆小崽崽。”那倒钩箭越张越大,撕裂着云蒙的身体,鲜血滴答到院子石径之上,溅起一片殷红,像月光下盛开的玫瑰。由于失血过多,她嘴唇开始发白,浑身寒意袭来,颤栗不止。
伯璃和肃慎见此心中不忍,渐渐攻击的速度慢了下来,伯璃对着李琦,道:“你带她走吧,你斗不过李守业,以后别回江夏郡就是了。”李琦投来感激一瞥,越过他二人来救云蒙。
那李守业见此情形十分不满,怒道:“二位莫不是忘记了我等之间的约定,想纵虎归山不成。”话还没说完,突然一箭射向云蒙。云蒙此时毫无反抗之力,安静地等待那一箭。李琦大吃一惊,掷出剑来,“当啷”一声弹开来箭。此时箭弩漫天飞来,伯璃、肃慎狼狈逃走。那李琦注意力全在云蒙身上,一恍神,见数箭飞来,双眼一闭。
云蒙大惊失色,飞身来挡,后背插满了箭,前胸露出数个箭尖,扑入李琦怀中,幽幽叹道:“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不要再干此行了。这是我向你提的最后一个要求了,答应我,否则我死不瞑目。”
李琦双目含泪,哀嚎道:“我答应你,从我见你第一眼起,我就发誓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月光下云蒙面色惨白,心中似有无限的话要说,却化成一句:“骗我是小狗!”说完双目微微一闭,流出一行涩涩的泪水,顺着眼角滴落下来,被一阵夜风卷起,飞出了江夏王府。粉骨残躯血染衣,香消玉碎佳人绝……。李琦飞上房顶,怀中抱着云蒙,像抱着只刺猬。他二人浑身鲜血湿透。李琦嗓音嘶哑,凄厉大笑,那笑声透露出无尽的伤悲。突然坐了下来,将云蒙置于膝之上,双手抓头,不住哀嚎,揪下一缕缕头发来,夜风中飘散开来。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有诗词曰:“娇软不胜垂,瘦怯那禁舞。多事年年二月风,翦出鹅黄缕。一种可怜生,落日和烟雨。”伯璃从未见过一个成年男子,为了一个女人能难受成这样,看呆了,暗忖:“五叔当年为了赵雪,可能也有过这般体会。”
李守业哈哈大笑,道:“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这时一将轻声来禀:“换填完毕,听候大人命令!”
李守业怒吼一声,道:“速速放箭!”漫天箭雨来袭,李琦不躲不散,浑身插满犬齿倒钩箭,众人惊叹不已,肃慎一阵惋惜。
这时候一青衣真人飞来,道:“我乃衡山派云空真人,李琦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祭出数把飞刀。
伯璃叹道:“人都死了,多此一举!”
房顶之上落下一堆尸体碎片。云空落到院中石径上一跺脚,“又是障眼法,又让他给跑了。”再看那些尸体,变成了一滩水,碎尸上箭矢纷纷滚落地。
伯璃、肃慎落在院子当中,心中十分不悦,伯璃道:“李大人,过了河就敢拆桥,连我等也要杀,太没良心了吧。”
李守业满脸赔笑,道:“死罪!死罪!道长莫急,我可没下此令,众人皆可为我作证。我只是无意中射了她一箭,不成想那帮军士竟如此不长眼,不听命令胡乱射来。”说完余怒未消,一挥手,“来人将我身后弓弩甲士一并绑上,听凭道长发落。”众军士呼啦上前,弓箭手大惊,皆山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肃慎蔑笑,道:“别演戏了,还是算了吧!”李守业悻悻作罢,一挥手,众军士散开。
伯璃叹道:“吾常闻‘南国人皆不可信!’今日方见真章。”肃慎听完心头一颤,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