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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第六集(2/2)


    墙上挂着商规:

    壹、本会以保护九仙镇商业,开通商情,为一定之宗旨。

    贰、惟商民风尚不同,情形互异,本会酌以周知其隐,钜细靡遣。

    叁、九仙镇商会明令,断不与日本商民同商共贾,倘敢阳奉阳违,必援例惩治。

    肆、凡商号撤立,盛衰多寡,随时禀陈。

    伍、于商情利弊,每星期赴会协理,各商近情接洽,纤悉能详。

    陆、如有罔利病商、藉端垄断等情弊,本会随时稽查,决议平价。

    老掌柜正在看一纸文书:“世章,五柳商会来了封函件,要通一条水渠方便镇民种田用,你看看这图纸,从附近几个镇下面穿过去,总闸就设在镇界姚记的田里。”

    七虎接过来看:“哦,那井可能就是做闸用的。”

    缪世章想了想:“老掌柜,这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老掌柜:“刚刚送到。”

    缪世章:“虎子,你巡查界边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吗?”

    七虎:“靠五柳那老是有敲敲打打的动静,我带人周围都查了,没看着什么啊?我也觉着怪呢。”

    缪世章:“多久了?”

    七虎:“得有一个多月了”

    缪世章一惊:“动工了这么久,今天才送函过来。肯定不对……”

    缪世章正待思索,忽听窗外魏打更的大锣敲得镇街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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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6,九仙镇-街上,日外

    魏打更敲锣而过:“快去看呀,大、大队长亲自登台唱大戏呀,沈家班重新开锣啦,快去看啊看啊!”

    人们纷纷往仙客来酒楼赶去

    “听说大队长被沈老板勾去魂了,硬是追了十里地把人家给追回来。”

    “不会是要唱一出《楼台会》吧,嘿,听说了吗,沈老板特意给宋夫人也送了贴子去。”

    “嘿,这下真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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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7,宋府-宋宗详梁嘉琪卧房,日内

    “啪!”一张精美的请柬拍在绣案上

    梁嘉琪气得咬牙:“唐明皇就是因为梅妃冷落了杨贵妃,哼,她姓名中有个梅字,这出《梅妃》就是演给我看的!”

    孙妈慌慌地捡起来:“我这就拿去烧了,这小生子也没个眼力见,什么破东西都送进来。”

    孙妈急着出门,差点与进门的缪世章撞上

    孙妈:“哟,舅老爷来啦,正好正好,可就指望您给夫人做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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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8,福田升商行,午内

    日本歌伎着和服正在演乐,柴日双仍是一身中式服装,边吃寿司边欣赏着

    账房在一旁汇报:“这几天没见谭逸飞有什么动静,只是,姚记酒坊好象又烧起来了。”

    “啪”柴日双放下酒杯:“怎么,姚老头竟敢违反商约?”

    账房:“有好一阵了,咱派去挖地道的伙计都说是影影绰绰的,开始我也没在意,这说的多了我就赶快来报您一声,看您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

    柴日双:“嗯,也好,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动静来,正好看看咱那道渠,九仙商会收到批文了吗?”

    账房:“收到了收到了,邻近的几个镇我都派人送到了。老板,您这招可太高了!先斩后奏,如今咱又拿着了县上的批文,姓宋的想告都没处告去!”

    柴日双得意地笑:“引水通渠乃是造福万民,县长只会嘉奖,谁还管我是明渠还是暗道。哼哼,现在我的通道已全线打通,姓宋的再也挡不住我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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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9,仙客来酒楼-包间,午内

    板胡声响彻,一阵阵叫好声传来,大厅热闹非凡,笑语芸芸

    缪世章推开二层雅间,宋宗祥正临窗自酌,桌上只有一盘花生,与门外的热闹对比鲜明

    缪世章:“大队长,找了一圈,原来你在这啊,有件要事正要和你说呢。”

    宋宗祥:“哎,什么要事,先放放!来世章,陪我先喝两杯。”

    缪世章:“大队长,你这是在喝闷酒啊。我刚从府上回来,沈老板特意差人给夫人送了帖子,表妹哭得很厉害,她刚生完三娣身子还虚弱得很,可禁不住这刺激啊。”

    宋宗祥一怔:“凤梅这又何必?我说呢,戏唱也唱了怎么她还没个笑模样啊?原来还较着劲呢。(一叹)哎,宋某不过是想和平常人家一样,妻娴子孝,这竟也烦恼无数。来,喝!”

    缪世章:“大队长,表妹自小严循礼教,自入聘宋府,德容言工无一失当,这次实在是因为门户之见太深所至,偏激之举万望勿怪呀。”

    宋宗祥:“怪她?我怎么能怪她?在宋家大难的时候是她坚持没退亲,前段闹兵匪又是她出面稳定民心,这样的患难夫妻我又怎么能怪她?(叹)只是她不明白,我有了凤梅绝不会冷落了她呀,我都疼啊——”

    缪世章:“大队长真的对沈老板……”

    宋宗祥:“不瞒你说,打见凤梅第一面起,我就不知怎么了,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相处下来,更觉得她有一种,怎么说,很特别的的亲近,她身上有嘉琪一样的柔,又有宗英一样的烈,象条线似的牵着我。”

    缪世章:“大队长坦诚。”

    宋宗祥:“枪林弹雨我何曾皱过眉头,可这女人间的恩怨真是要了我半条命去!世章,你主意多,想个法替我劝劝她们。”

    缪世章为难:“大队长,世章孑然一身,这情之一字尚参悟不透啊,恐辱此命。”

    两人苦笑着干了一杯

    缪世章:“哦对了,世章本来是要和您说件大事的……”

    宋宗祥无意中往窗外一看,不由露出惊奇之色,遂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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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0,仙客来客栈-后院,午外

    宋宗祥大步进了后院,感到人人似都在侧眼看他,不觉有些不自在

    远远地看到谭逸飞和沈凤梅在后院石桌谈着什么,沈凤梅满面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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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逸飞:“沈老板,宴请县长是为谭某酒坊助兴,谢沈老板玉成。”

    沈凤梅:“谭先生快别这么说,如今凤梅身缠是非,先生不理非议邀沈家班荣登大雅,该凤梅重谢先生才对啊。”

    宋宗祥走来:“谭先生!”

    沈凤梅一见宋宗祥,立刻起身,刚想说什么,又见远远的围着不少闲人向这边看,于是只是瞥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院,宋宗祥想叫又没好出口

    谭逸飞:“大队长。”

    宋宗祥只顾看着沈凤梅的背影:“你是怎么让她笑的?”

    谭逸飞不解:“啊?”

    宋宗祥:“自打她回来就一直沉着心,和你说了几句话竟然笑了,怎么回事?”

    谭逸飞:“哦,逸飞是和沈老板谈戏,沈老板谈及本行自然会高兴,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宋宗祥大睁虎目:“哦?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夫人也转怒为喜呢?”

    谭逸飞讶然:“夫人?逸飞怎敢造次?”

    宋宗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她俩较这股劲全是因为我,再加上宗英的事添乱,哎呀,我头大得不行,女人家这曲里拐弯的心思我是半点不通啊。谭先生心思活络,快帮我想个主意,快快!”

    谭逸飞:“哦,这个……有了!沈老板得意的是戏里乾坤,尊夫人得意的是绣冠四方,要想夫人高兴嘛,大队长,逸飞想向夫人讨一幅绣品,(试探性的)绣的却是大队长您的墨宝,以示绝配。”

    宋宗祥大喜:“好好好!我就知道这事只有你能办,你快去找她要,只要嘉琪高兴,我的字卷你们随便翻随便看。”

    谭逸飞目光一闪:“好,逸飞少时就过府一试。”

    缪世章跑来:“大队长,世章有大事要说,还请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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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1,九仙镇商会-缪世章办公室,午内

    一张全县的地图铺在桌上,九仙镇和五柳镇交界处画着墨圈,一旁是五柳商函

    宋宗祥一拍桌子:“这哪是水渠啊,就是打着引渠的幌子要修出条暗道来啊!”

    缪世章:“而且据报,地道已经全线通了。”

    七虎:“是!刚才让熊二去看了,好嘛,出口在永福镇的十里河呢!路是不太长,可跨了四个镇,穿咱九仙这块最多。”

    缪世章:“跨的镇越多,他越能说成是受益的人越多,这才得了县上的批文,引水通渠成了合理合法。”

    宋宗祥:“最可恨是专趁咱们去侯府这段,哎!虎子对地下的防御不太在行,这才让这厮有机可趁。”

    七虎这才有点明白:“哦!你们是说姓柴的假装修条渠,其实是想运他那毒物!这条蛇!大哥二哥,我这就给他炸了,把他炸在地里才好呢,省得埋了!”

    宋宗祥:“不成。这厮滑就滑在有了这纸批文,扯来县上撑腰,要不也不敢明目张胆送函来挑衅。(沉了一下)不管九仙界里界外,现在去炸咱都不占理,世章,你怎么看?”

    缪世章度了几步,沉思道:“如果咱们是防训的时候失手炸偏了呢?”

    七虎眼睛一亮:“哎,怎么炸偏?二哥快说快说。”

    缪世章:“来看,这条暗道所在之地土质十分松软,禁得住柴日双挖一次可禁不住二回,咱们一旦炸塌了它再修起来就再无可能,事故一出,县上也不会冒这个险再批准重修,而且除这条路线之外,再没有穿咱九仙的捷径了。”

    宋宗祥:“好,虎子明天就带兵在镇子周边特训,四个门都扔几雷造造势,也好让县上相信咱是误炸,顺便严密监视进入暗道的货车,一旦见着毒物,咱立马给他来个火烧连营!”

    七虎:“好,好啊!我这就回山防,哎呀!等不及了我都!”

    宋宗祥和缪世章看着跃跃欲试的七虎,不由对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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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2,宋府-后院,日外

    宋宗祥锁着眉刚进了后院,便听到卧房传来孙妈的惊叫声

    孙妈(画外音):“别剪啊夫人,老爷这戏装不还是夫人亲手绣的吗?”

    正劝着,卧室门忽地被拉开,一件件剪烂的戏服被扔出来

    “砰”一把剪刀扔在了宋宗祥脚下,宋宗祥俯身拾起急欲进房,就见孙妈被推出来,随后卧房门“砰”地关上

    宋宗祥:“嘉琪!你这是……”

    孙妈没好气的:“这还用说吗老爷,夫人说今日身子不舒坦,请老爷别处消遣吧。”

    孙妈捡起地上破碎的戏服,头也不回地走到前院去了

    蓦的,卧房中传来梁嘉琪的大哭声

    “咣啷咣啷”宋宗英的房里也传出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小生子拿着一托盘碎碟碎碗逃也似地出来,喊了声“老爷”便匆匆跑了

    宋宗祥只觉头嗡地变大:“这个谭逸飞,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还不来?”

    折扇上一片银杏飘黄,谭逸飞缓步进来:“大队长……”

    宋宗祥如同见了救星,不待谭逸飞见礼,便一把将他推到宋宗英房外,拍了两下门

    宋宗祥:“宗英,快开门,谭先生来看你了。你不想吃饭,哥给你端菊花酥去。”

    宋宗祥将谭逸飞向门前一推,便快步向前院溜去,少时宋宗英冷冷开门

    谭逸飞拿出一盒名贵绸绢:“大小姐好,谭某前些日子出镇一趟,给夫人和小姐带了些丝绸回来。”

    宋宗英随手接过,脸色稍和“嗯”了一声,淡淡道:“谢谢。”

    谭逸飞展开最上面的一条手帕:“大小姐请看,这帕子的质地可是很有些特别哦。(低声)是稚谦兄特意托我带来的。”

    帕子上出现了谭稚谦的毛笔字迹,宋宗英睁大了眼睛,一把抓过,越看越露惊喜之色

    谭稚谦(旁白):“天幸芳心眷顾,奈何门第悬殊,也曾犹疑,也遭警喝,细思量,真情何错?无金玉以证山盟,唯真心可鉴日月!”

    谭逸飞:“大小姐,特别之物还需细细品味啊。”

    宋宗英不好意思地一笑:“我知道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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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宗祥端着菊花酥和小生子走来,两人全惊呆了

    宋宗英笑逐颜开的和谭逸飞有说有笑

    小生子:“呀,谭先生好大的本事,大小姐砸了多少东西呀,他只消几句话就好了。”

    宋宗祥不得不佩服:“小生子,把书房打扫干净了,谭先生要看什么只管看。”

    小生子:“是,老爷。”

    谭逸飞听到声音向这边看过来,宋宗祥指了指梁嘉琪的房间,谭逸飞一揖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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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3,宋府-宋宗祥梁嘉琪房间,日内

    宋宗英引谭逸飞进来,梁嘉琪正边拭泪边给大娣二娣穿衣服

    宋宗英:“嫂子!谭先生来看你了。”

    谭逸飞:“给夫人请安,逸飞冒昧,今日登门特向夫人请教一桩刺绣的事。”

    梁嘉琪泪痕未干,甚觉尴尬,手忙脚乱道:“哦,先生请坐。”

    宋宗英:“那你们谈,我出去了。”

    梁嘉琪:“哎,宗英……”

    谭逸飞将几匹金贵锦锻放在桌上,又打开一个漂亮的盒子,里面是两个洋娃娃

    “哇!”大娣二娣惊奇地扑上前,爱不释手地抱在怀中

    梁嘉琪:“大娣二娣,没规矩。”

    谭逸飞:“没事没事,本就是给小姐们的。夫人系出名门,什么时新的玩意没见过,就不知谭某眼拙,胡乱挑的东西小姐们喜不喜欢?”

    梁嘉琪终于有了笑容:“先生太客气了,我替孩子们谢谢先生。先生想问的是……”

    谭逸飞:“哦,谭某酒坊开张,大队长允了逸飞一幅墨宝,逸飞斗胆,想求夫人一展神针将这幅墨宝绣成绵幅赐给在下,敢问可否?”

    梁嘉琪心头一喜:“他这么说的?”

    谭逸飞:“当然!大队长说了,要不是夫人亲自绣,这字还不给逸飞了呢。”

    梁嘉琪柔柔笑了,低头不语,片刻起身:“我去准备几种绣材给先生挑选,这字嘛,书房就在对面,就劳先生自便了。”

    谭逸飞惊喜一揖:“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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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4,九仙镇小学堂-教室内,黄昏内

    透过红漆窗棱,谭稚谦正在给学生上课

    谭稚谦:“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来,大家一起念。”

    学童们:“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

    谭稚谦:“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谭稚谦念到此,不由低头沉思

    谭稚谦(喃喃):“牛女二星河左右……”

    宋宗英:“有本事就变个石头人,还想着牛女二星干什么?”

    谭稚谦惊喜抬头,只听一声轻笑,宋宗英笑盈盈地站在窗外,手中拿着那块帕子

    两人对望着,都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是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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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5,宋府-宋宗祥梁嘉琪卧室,晚内

    宋宗祥走进院,小生子刚要叫,宋宗祥一挥手令他下去,自己轻轻走到房门外

    就见孙妈已哄三娣睡着了,梁嘉琪在绣案上凝神绣着

    孙妈:“谭先生也真神了,只来坐了那么一会儿,夫人和小姐就象换了个人似的,把前几天那阴涩晦气都扫光了。”

    梁嘉琪不语,继续绣着

    孙妈:“其实哪儿还用得着比照,老爷的字个个都刻在夫人心里了,就是闭着眼也能绣出一个模子来。”

    梁嘉琪:“孙妈……”

    宋宗祥大笑走进:“说的好,说的好。我来看看,谭先生挑了哪几个字?”

    宋宗祥亲热地往绣案旁一坐,梁嘉琪往旁一挪,任宋宗祥搂住

    孙妈见怪不怪地笑着将门关上退出

    宋宗祥有些惊讶:“这两个字?”

    绣案上一幅太白醉酒的底图,旁边大大的“酒仙”二字

    梁嘉琪沉声:“有何不妥?谭先生的酒本名酒仙,是挑尽了你的字画才找出这两个最相合的,费了人家多少功夫。”

    宋宗祥见梁嘉琪不悦,赶快陪笑:“只要夫人乐意宋某怎敢说个不字,只是不许夫人太劳累了啊?”

    梁嘉琪终于笑了,宋宗祥如释重负,轻拉起梁嘉琪

    宋宗祥:“来,嘉琪,咱们共饮一杯如何。(冲门外)小生子,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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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6,官道,晨外

    七虎带着一队兵丁跑步操练,整齐的口号声

    七虎手一摆,队伍停下

    七虎:防爆训练!

    兵丁:“是!”

    几个兵丁跑到路边空地将贴了靶心的竹杆分散地插进地里,归队,兵丁们陆续掏出手雷朝着靶心掷去,瞬间官道上一阵“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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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7,福田升商行,日内

    账房正向柴日双汇报:“老板,这阵子九仙山防一直在他们镇四周围操练呢,弄得见天介炸响,轰轰的,带队的就是那个七虎!咱的地道好不容易修通了,别把咱炸了吧?”

    柴日双放下报:“放心,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还没看到想看的东西。”

    账房:“咱的货这两天可就就到,要是通道不能使,咱还得绕九仙镇。”

    柴日双:“货到了就只管运进来,我已做好了两手准备,炸与不炸他宋宗祥都得给我低头。还有,我订的粮种怎么样了。”

    账房:“在大丰货栈,咱们随时可以去提。”

    柴日双狡猾地笑了:“好,叫伙计夜里去拉回来,试试咱这条道好不好走,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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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8,姚记酒坊-院中,晨外

    晨风中的杂草轻轻摇摆,姚家烧坊冒出了青烟

    谭逸飞在窖边一边看着温度表,一边仔细记着笔记

    姚大叔:“逸飞,快歇歇吧,看你都没怎么歇着,馍也没吃两口。”

    谭逸飞一笑:“没事姚叔,我不累,多亏了您,咱才能这么快出酒。”

    姚大叔:“谢啥?逸飞,这女人的酒大叔从没酿过,我做了三个方子,你看看。”

    谭逸飞接过仔细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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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39,山防-大厅,晨外

    宋宗祥和缪世章正在看地图

    七虎兴冲冲地奔进来,把一纸包东西放在地图上:“货到了!货到了大哥!看!”

    缪世章捻了一指,向宋宗祥点了点头

    宋宗祥:“炸点布置得怎么样了?”

    七虎:“嘿,按大哥的地图全埋好了,药量也都按你的方子,咱打着操练的幌子,没人注意。对了大哥,这地下的门道你怎么这么门清儿?”

    缪世章笑了:“咱老爷当年在新军就精通地下攻防,大队长这是家传。”

    七虎:“哦,怪不得,柴日双一连运了好几天,都是大半夜,一车车的运啊,那得多少呀!真害死个人!昨晚上一车破了个包,终于让我给弄了来。”

    宋宗祥噌地起身:“夜长梦多,这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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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0,官道,晨外

    官道上,柴日双坐着篷车带着十几个伙计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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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1,姚记酒坊-院内,晨外

    怀表的指针指到了8时

    姚大叔:“出酒!”

    谭逸飞兴奋地起身冲向窑门:“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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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2,姚记酒坊-田边官道,晨外

    篷车停在官道旁

    柴日双掀帘看去,姚记烧坊正冒着烟

    柴日双:“我去震震姚老头,你盯着点那井,我估摸着该到了。(对随行的熊四)阿四啊,头一次带你出来办事,多学着点,和账房去那边吧。”

    熊四恭敬地点头,跟账房向田中走去

    手一挥,一行人转道田间小路,向烧坊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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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3,官道,晨外

    兵丁隔不远站着一人,手中执个小旗,他旁边田中还隐着一个兵丁,手执火石对着一个炸点

    宋宗祥三兄弟一路骑马过来

    熊二从两侧官道奔下来:“大队长,七哥,都准备好了,枪一响全炸!”

    宋宗祥:“好!”

    七虎:“熊三儿呢?”

    熊二:“在姚记田里猫着呢,只等大队长枪一响,他立马扔手雷进去,把那闸炸他个稀巴烂。”

    缪世章:“有没有经过的人?”

    熊二:“这条路偏,人不多,有的话也交待人给劝开了。”

    “卡嚓”宋宗祥的枪已上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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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4,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窑门开着,就见姚婶在煎药,谭逸飞在窖的角落搬三个青花酒坛

    突然,院外传来一众人的脚步声,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只听院外响起柴日双的声音(画外音):“请问姚老板在吗?”

    姚大叔一惊,下意识地把窑里灯拉灭,关上了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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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5,姚记酒坊-窑中,日内

    光线突然一暗,谭逸飞警觉地停住

    窑中一片昏黑,在小锅旁煎药的姚婶惊恐得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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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6,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咣”院门被撞开,伙计们恶狠狠冲进来,还有的翻墙而上

    姚大叔从惊慌中回过神,拦住众人:“柴日双,你想干什么?”

    柴日双眯着眼睛:“姚老板,听说你的窑又烧起来了,是吗?”

    柴日双步步逼前,姚大叔不知所措地退着

    柴日双:“你该不是老糊涂到几年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吧!”

    姚大叔气往上涌,冲出院指着大匾上的砸痕:“我怎么会忘?我这百年老匾是怎么毁的我就是死了都忘不了!”

    柴日双不由一停,他嘿嘿冷笑:“你记得就好!当初你连窑带田本都应归我福田升所有,是县商会调停,才保下你的祖窑,是不是这样?”

    姚大叔:“不错!要不是县商会,我这祖窑就全都被你这黑手毁了!”

    柴日双:“哼!那你必然记得,留下你这废窑条件是什么?”

    一句话将姚大叔问得愣住

    柴日双:“那就是你这祖传老窑不得重烧,你可还记得吗?!”

    柴日双厉声一问将姚大叔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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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7,姚记酒坊-窑中,日内

    窑中的谭逸飞也是一震,感动立时涌上心头(内心独白):“原来姚大叔竟为我冒了如此大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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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8,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柴日双上前推开窑门

    “咣啷”一声,一个瓦盆摔在地上,一地的草药

    姚婶吓得差点跌倒在炉旁,姚大叔赶快上前搀住她

    柴日双仔细地看着两口小烧锅,干干净净却无酒槽的痕迹

    姚大叔:“我老伴给我熬肺气的药,咳咳……这也碍你柴日双什么事了吗?”

    柴日双仍有疑心:“你既未烧窑,这锅为何如此干净?”

    姚大叔:“哼,不做酒的哪知道烧坊的辛苦,日日清锅,是我老头子几十年的做派了,到死都改不了啦!”

    柴日双不屑地冷笑:“既然煎药,为什么不开灯啊?”

    柴日双说着,突然“啪”地拉亮了灯绳

    姚大叔和姚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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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9,官道,日外

    宋宗祥四下观望,众兵丁均肃然各就各位,三兄弟点了点头,宋宗祥举起了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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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0,姚记酒坊-田中,日外

    穿着草衣隐在田里的熊三摸出手雷,刚要拉环,突然大惊

    账房走近那口井,而账房身后跟着的,正是他老实巴交的弟弟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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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1,姚记酒坊-窑中,日外

    灯光蓦然被柴日双拉亮,窑中立时一目了然

    柴日双眯着眼,只见窑中简陋空寂,大铁锅的破洞依然是当年被砸的模样

    谭逸飞紧贴窖壁躲在门后,脚下是三只青花酒坛

    谭逸飞清楚地看到柴日双的影子,正度步想进入窑中

    “嗵、嗵、嗵”姚大叔和和姚婶不禁心跳的厉害

    突然远处隐约传来“呯”的枪响,接着“轰隆隆”巨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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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2,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一个在墙上的伙计望着远方突然大叫:“柴老板,炸啦,界边炸雷啦。”

    柴日双心念一转,回身看远处已是浓烟滚滚,他立即带着人冲出院外

    慌乱匆匆的脚步声走远

    谭逸飞出了窖门单膝跪地:“姚叔姚婶,多谢!二老为了我竟然担了这么大风险。”

    姚大叔:“快起来逸飞,难得的好苗子啊,大叔为了你,值!来,看看你这酒咋样了,幸亏只试烧了三坛,不然真被姓柴的抓了把柄去。”

    谭逸飞打开一坛酒倒出,尝了尝,小小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大口。终于,他满意地长长舒了一口气,抱住酒坛仰天闭目,他笑着,泪水却不禁流出

    阳光灿灿地照着院中的谭逸飞,影子长长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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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3,官道,日外

    宋宗祥三兄弟正痛快地看着炸药的黑烟

    熊三飞跑过来:“报——大队长,七哥,井那块没法炸呀。”

    七虎:“你说什么!”

    熊三:“我刚要炸,我家老四不知怎么,就站在井边呢。”

    七虎:“他站那干嘛,火药呢。”

    熊三:“火药早就埋好了,就是没法扔啊!”

    七虎急了:“哎呀坏事啦你个熊包!我去!”

    七虎扬蹄向官道奔去

    宋宗祥:“虎子!”

    缪世章还在沉思:“大队长,事情不对!大队长!”

    宋宗祥已追七虎而去,缪世章赶快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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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4,姚记酒坊-院中,日外

    谭逸飞从后院翻墙出去,姚叔登着梯子把酒坛一坛坛递下去

    谭逸飞接住,猫腰隐在草中向官道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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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5,姚记酒坊-田中,日外

    七虎奔马来到田边,想都不想就冲进田里

    井边无人,七虎一喜,掏出手雷刚要拉环

    一阵奸笑声,柴日双和伙计从一堆荒草垛后走出

    熊四也在伙计中,呆呆的:“七哥?”

    七虎也不禁呆住,手僵在那不知所措

    柴日双阴测测的:“七爷,您这是要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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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11场)姚记酒坊-院中,晨外【女酒】

    谭逸飞:“这些桂花嘛,我是想请您把六合的配方变上一变,和药酒的方子合合,咱们创一种专给女子喝的新酒怎么样?”

    姚大婶:“女人喝的酒?这可稀奇。”

    谭逸飞一笑:“婶子,其实三千年前《周礼?天官》里就有女酒的记载。到了汉代,最脍炙人口的莫过于文君当垆。”

    姚大叔:“老婆子听着新鲜吧,从大汉到大唐,上至皇妃下至歌伎,喝酒的说道多着呢。”

    谭逸飞:“‘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一曲‘贵妃醉酒’传唱千古;‘旦夕醉吟身,相思又此春’女道士鱼玄机也有相思之愁;陆蒙的夫人更是直言道‘平生偏好酒,劳尔劝吾餐。但得杯中满,时光度不难。”

    姚大婶:“啧啧,大唐的女子咋这么大的胆子呢?”

    谭逸飞:“因为大唐国运鼎盛啊。宋朝痛失江山半壁,易安居士的酒词也渐起悲风。从‘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的天真,渐成国破之时的‘金尊倒,拚了尽烛,不管黄昏!’”

    姚大叔:“元代是中国古代葡萄酒的极盛时期,‘千觥(gōng)酒馨葡萄绿,万朵灯敷菡萏红’(菡萏:hàndàn,荷花)盛况空前。及至明清,曹公一部《红楼梦》大小酒局60回,大观园内群芳斗宴醉月摇花。

    姚大婶:“哎呀呀,这历朝历代的女子饮酒都是诗啊词啊的,这酒咱老婆子可喝不来。”

    姚大叔:“有一种女酒你却喝得,天下女子都喝得!后生,我就考考你,这酒叫啥?”

    谭逸飞:“自然是女儿红了!”

    姚大叔:“哈哈。女儿红自晋代《南方草木状》即有载,‘南人有女数岁,即大酿酒,女将嫁,乃发陂(bēi)取酒以供宾客,谓之女酒’,自女儿满月时窖藏十八年,等出嫁的时候再启泥宴宾,要是生男孩,就叫状元红。”

    谭逸飞:“有的酒家在酒坛外绘以五彩雕饰,这就是花雕。”

    姚大叔:“逸飞,你虽然熟知名酒,但这女儿酒怕是从未尝过吧?”

    谭逸飞脸一红,姚大叔和姚大婶大笑

    (第六集结束,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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