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行省在理论面积上是中土最大的行省之一,但是实际属于皇家掌控的范围大致只有一半——原因很简单,北荒行省实在是太冷了。而这一半的实际掌控范围实际上也常年被当做了流放地。那些微不足道的城池面对着寒冷和荒芜,绝望的囚徒在这里等待死亡。
在北荒行省的最北端,生活着一群连皇家都没有记载过的人民,他们平均身高有足足两米,身如高塔。他们生活在零下五十度的冰川地带,他们用冰川巨熊的皮毛作为自己的衣衫,去生食极地寒鱼的肉。他们凿开厚重的冰层来饮水沐浴——他们自称为塔山人。
这一天的冰川地带依旧是如此的寒冷,呼啸的风好像是刀子一样切割着人的身体,苍茫的雪花在翩翩起舞。几个穿着雪白色冰川巨熊皮衣的塔山人拿着钢叉走在这片冰川上。
很少有人知道,在这片冰川地带的昼夜是半年半年分割开来的,而如今则是极夜的半年。天空中是璀璨的星辰,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的光芒,因此可以看到璀璨的星河。这是生活在富饶中土的人们想要看到的奇观,不过对于塔山人们来说,不过是习以为常。
行走在冰川上的塔山人们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为首的男人年逾四十,正值鼎盛壮年,满脸的络腮胡子,在这种极端的天气下他居然敞开了袍子,露出了坚实的胸膛和浓密的胸毛。他抓起皮囊中的烈酒狠狠的喝上了一口,扔给了身后的小子。
那小子看上去很是青涩,不过十五岁的年纪,但是看到酒也流露出兴奋的神采——对于塔山人来说,酒是珍贵的。他们很少与外人交往,而冰川地带也不具备酿酒的条件。小子也喝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脸上浮起了红晕。
“首领。”小子问道,“还有多久?”
“快了。”首领说道。他看向前方,那是隆起的苍白的山脉,庞大的山脉中隐约能看到雪雕在翱翔。
这片冰川地带是如此广阔,以至于人在这里显得无比渺小。从高处看,几个小小的黑点在行走着,他们走向了极高极高的冰山地,他们在暴风雪中毅行,走向山的最高处。
山的最高处散发着淡蓝色的光,带着极地的绝望气息,在风雪中看去都能感觉到触及骨髓的寒冷。小子抬头看去,山顶中似乎有一个飘渺的人影。
“一千年了,我族终于迎来了这一天!”首领在山脚下看着山顶淡蓝色的光辉,大声说道。
蓦然,整个山脉都开始震动起来,伴随着山顶淡蓝色光芒刺眼夺目的闪耀,大量的积雪在崩落,雪崩发生了,而这些塔山人站在雪崩的冲级中屹立不倒——他们是塔山人中的勇者,又怎么会被这样的雪崩所击倒?
轰鸣声响起,随后一个似乎穿越了千年的声音弥漫在山间:“是……我的……后人吗……”
那声音无比苍老。
“是的,祖先,我是塔山人这一代的首领乔戈里,我是来迎接您的归来的。”首领单膝跪地,向祖先祷告。跟着身后一干塔山勇者纷纷跪倒在地。
“我……沉睡……多少年了?”那个声音问道。
“祖先,您已经沉睡了整整九百九十三年。”
漫天的飞雪中,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缓缓走出,他穿着青铁色的铠甲,上面纹着飞舞的雪花,他那一双蓝色的眼眸闪着寒光。他手中提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他走出的每一步似乎都能将这座巍峨的山脉给踩碎!
“我的……名字……叫做……因罗,我叫做……因罗,我是因罗。”那个人反复重复着自己的名字来巩固自己的记忆,他抬起头,对塔山人首领乔戈里说道:“我……沉睡了九百九十三年是吗?”
“是的,祖先,您终于醒了。近一千年了,我族无时无刻不等待着您的苏醒。”
因罗站在风雪中,许久许久,他说道:“绯月夸徙呢?”
“您是说绯月家的祖先吗?他已经逝世千年了。”首领回答道。
“是吗?绯月夸徙,战胜了我,却没有战胜岁月吗?”因罗望着风雪,缓缓说道。他又沉默了许久。
“祖先?”乔戈里问。
因罗骤然间笑了起来:“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绯月夸徙了?没有绯月夸徙的这个世界,又有谁能阻挡我的脚步?”他看着自己的后人:“我问你们,你们愿意效忠于我吗?”他的眼中闪烁着狂热。
乔戈里带着一干塔山人跪下:“祖先,我们等待您归来已经等了千年!”
因罗道:“那么,我便会带领你们征服这个世界,这是我千年前的夙愿!”
“祖先,这也是我族千年来的夙愿!”
这一群塔山人中最年轻的小子偷偷摸摸抬起头看一眼这位从小就被首领念叨了千百遍的“祖先”,这位祖先啊,身上都覆盖着冰霜,似乎是从常年的冰封中刚刚苏醒。他打了个寒颤,他觉得这位祖先也许不会带领塔山人们走向复兴,反而是灭亡。
因罗问道:“我族的纯血族人一共有多少?”
首领回答:“回答祖先,共计六百三十七人,个个都是能打勇敢的战士!”
“那么旁系的族人呢?”
“数百年来,我们的族人和大陆普通人也有通婚,繁衍出自称为塔山族的民族,他们都是我族的旁系血脉,听我们的召唤。”
“很好。”
第十二章 北方叛乱(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