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是真是真的吗
“残日,还记得昨日的话吗”他的话不带一丝感情,或许是带着的吧只是满含期盼的她听了,心冷得难受。昨日话,昨日痛,那样的恶梦,不记得也罢她颓然地再次躺了下去。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残日”这句话,她想她一生都不想记得。
木离走到她的床前,轻轻地扯开她身上的棉被,受伤的膝盖,鲜红的血,在那双丹凤眼里,是那样清晰,就如同六年前的那个深夜,鲜血溅满脸的他,脑海中的一幕如电影般上演。
那夜,大雨倾盆而下,闪电撕破黑夜,像是留于记忆深处暗的伤疤风起云涌的天空,反常地出现了一颗亮得带着寒光的星星
别墅内,枪响后,鲜血溅落在他的脸上,闪电的光芒万丈把他沾染鲜血的脸照得狰狞。女人怀中的孩子,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望尽了他的灵魂深处,她没有哭,全世界都在为她喧闹。鬼使神差地,他的枪收了起来,抱着这个孩子冲出了别墅,在雨夜中狂奔
一声呼痛的呻吟打破了他的沉思,他看向她,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那双希冀的眼神里,他看到了他那双愧疚的眼眸。
他迅速地别开双眸,开始慢慢地为伤口洗净铅尘,缓缓地覆上药膏。
那是他最后一次温柔以待她,他说:“残日,还记得五岁生日说过的话吗你说你想成为我一样的人。我是杀、手啊”他是杀、手啊他不但是杀、手,还是杀了她父母的杀、手啊
“杀、手是什么”
“杀人”这两个字太过沉重,五岁的孩子懂吗
“丫头,明日送你去国外今生不得踏入国土”他的声音再起。上药的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后,他转身便走。一只小小的手拉住了那双粗糙的大手,坚定绝决。
“我不走”她怕他拂她手而去,又加了一句话。
“我要成为你一样的人”
“不是跟你商量,明天必须走”他的话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第二天,当被送走的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她分明看到,那丹凤眼里闪过的一丝惊喜。
那天起,她的恶梦就来了
每天都是无尽的磨练。那些苦痛的日子,在那双丹凤眼的注视下,总是过得很快。流血流汗,只要那双丹凤眼在,连血汗都变得可爱。
别人都说,她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她知道,这世上,是眼前人,给了她一切。她知道,她必须成为他眼中最好的战士。
她很快在那群为数不多的同龄孩子中脱颖而出,成为暗黑组织的佼佼者。那双在她身上多停留的几秒钟,就是她的动力只是,他越来越冷了,冷到她身体的温度逐渐降到零度。
第一次接受任务杀人的时候,她不足十岁,看着那个在她枪下血花四溅的男人,木离轻轻地抱起她,说:“不怕,我在记住,你是残日”
她记得,那个臂膀铁般坚硬,可以依靠很久,久到,她都忘了时光,忘了她杀的那人那双怨恨的眼睛和那溅在她衣角上的血丝,他多久未曾抱过她了,六岁以前,她栖息最多的地方,就是他的怀里。六岁以后,她就再没有靠近过那个怀抱。
后来,她说,她讨厌自己身上一身血腥。他说,血腥造就光明,阳光能驱散一切黑暗。
她从不叫他教官,每次有事,她也只会眼神示意。因为他曾经跟她说过,言多必失在大多数情况下,她是沉默的。她站在他的身后,安静地听着他训导。
她想,如果她足够听话,他的眼里,是不是就只有她了
他总是在最后,要加上一句:真像残日,残缺,烈日,无情,深情,却单纯得像个孩子。
也只有在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嘴角的弧度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她想,那双丹凤眼里,是不是含着赞许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她如他期盼般地,成为他人心中的恶梦。每次任务,都出色地完成,干净利落各种死的手法,她都能数出几十种。
应该是赞许的吧她想可为什么要加上最后一句孩子,她早已经不是孩子了,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杀人杀人,她的心早已覆盖太多人的血,洗不掉了
那些个寂然的深夜,她都要灯火通明。因为他说过:光能驱散一切黑暗。她是如此的信奉着,觉得他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理。她自己说,她是一个矛盾体。她深夜忧郁的时候,足以把自己淹死。而一旦白夕,她又能满血复活。
是因为,在每个有阳光的天气,她都能想起,他轻轻地响在她耳边的话阳光能驱散一切黑暗。
渐渐长大,她给自己取了名字,少女心思绕到了海角。
她说她叫蓝炎。
木离听了解释回了两个字:胡闹她见不得他脸上带着的愠怒,她负气而走。蓝色忧郁,孤寂今生,唯你可解赤烈如火,焚烧殆尽,唯你可熄,木离,为什么你不懂
他说,不要相信任何人。
是的,她做到了,没有相信任何人,只相信他。因为她从来都没有问过,这个任何人,包括他吗她没问,是因为,在她的理解中,任何人不包括他。
他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他说,残日,这句话,你一定要记住。
她狠狠地点头。负天下人不,有一人是例外的。她悄悄地拿眼看了这例外之人一眼。心中,满满。
所有想和他说,未和他说的话,都被她记载在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她对自己说,待时机成熟了,就给他看。
出卖与暗杀存在的时候,是木离,给了她绝对的信任。这个信任,让她忘记了她的同伴攻击她的话:你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第三章人面不再,桃花不再笑春风(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