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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佳人初成 汉匈相交(1/2)

    1、汉武帝托孤

    夜、微弱的月光下,建章宫巍峨磅礴,这是汉武帝刘彻于太初元年建造的宫苑,武帝为了往来方便,跨城筑有飞阁辇道,可从未央宫直至建章宫。建章宫建筑组群的外围筑有城垣。宫城中还分布众多不同组合的殿堂建筑。朱红色的建筑,红的有些发黑,大概是因为他的威严吧,总让人有一股怵然之感。刘彻侧身卧在大殿内的榻上,身上盖着黑色的锦被,床榻四周跪着四个人,大多还算年轻,有的正直中年。

    “朕至今最悔恨之事,乃为故太子之事,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太子刘据。四人低着头跪在蒲团上未敢发言。“今托孤与诸位,新皇年幼,朕甚忧心,朕一生南征北战,耗尽国财,方得今日之局。史记是找不到了,司马迁也走了,是功是过只能让后人评说了。”刘彻眼望宫殿,仿佛在回忆什么,也许是那些曾经与之一起拼杀的功臣敌对,也许是那些曾经爱过的佳人爱子。无论昨日回忆多么波澜壮阔,魅丽如流,今日老者亦快入土。“诏命:霍光、金日磾、桑弘羊、上官桀为顾命大臣,四大辅臣共辅幼帝直至弗陵亲政。如有违背,当如叛逆,国人皆可伐之。”跪在蒲团上的四人轻声:“诺,臣必辅助幼帝,殚精竭虑,死而后已。陛下”大家都知道,此时的大汉虽打败了匈奴,联通了西域,疆域扩大,国力日渐强盛,但由于常年征战,国家财政空虚,百姓苦不堪言,北方匈奴亦时有奔袭,此时刘彻的身体系着整个大汉的安危,大汉的未来将如何,四人心里都没底,没有人心里有底,只怕刘彻自己也是没底。但人终究拗不过天,命数一到,皇帝也没有办法。第二天,汉武帝刘彻驾崩,刘弗陵即位,为汉昭帝。

    2、郑吉的女仆

    汉昭帝元凤一年,这年秋季天气还算不错,除了会稽郡下了两天雨,往北向长安去基本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马路上没几个人烟,可能因为不是官道,行走的马匹人群基本上没几个。两骥轻骑从马路上踏尘而过,激起一路灰尘,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约莫二十来岁的男子,衣着虽不算华丽但也还算出彩,一袭粗布白衣,宽松的袍子,外披一件棕色披风,迎风一骑绝尘地感觉甚是英俊。两撇剑眉微皱,方形的白皙脸蛋上坚挺的鼻梁和那炯炯的眼神格外让人瞩目。只见男人忽然勒住了马,像是在等后面的女子,男子一只手牵着马缰一只手垂直放下来扭头向后温柔地道:“姝儿,累了吗”身后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骑着一匹青骢跟在男子身后,可能马术并不精湛,因此骑得有些慢。只见那姑娘长发披肩,身穿一件红色长袍,因裤腿和袖子都是紧身到还算骑着方便,身上也和男子一样批了一件棕色披风。女子两道柳眉微皱,丹凤双眼因略显疲惫而失去了光泽,白皙的脸上双颊微微泛着红晕,可能是被风吹的因素,白里透红到掩盖了眼中的疲惫显得格外俊美,小小的鼻梁下,微唇轻启:“公子,姝儿不累,公子累了吗”“以后叫我郑吉就好了,别叫公子了。咋也不是那公子哥。”郑吉微笑着温柔地道。“那冯姝可不敢,毕竟你是公子我是婢女,尊卑有别。”冯姝俏皮地笑道。“你呀。”郑吉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看看周边。只见两人现处一片密林之中,林中有条小路,二人此时正在这条小路上,“我看天色已晚。姝儿,要不我们就在这歇歇吧。”郑吉抬头看了看天,道。

    “我们不赶到镇上去了吗”冯姝问。

    “恐怕天黑之前赶不到了,姝儿怕跟我在外面露宿吗”郑吉边说边下了马,走到冯姝身边,伸手扶她下马,边扶边微笑着道。

    “怎么会”冯姝略带尴尬地笑道,毕竟她还从没跟男子独处过一夜,在那懵懂的年纪想起来未免有些尴尬。冯姝下了马,郑吉替她取了马鞍上的包裹和自己马鞍上的包裹和佩剑,走到路边一处开阔处,将两袋包裹放在一起,“姝儿,你先坐下来休息下,吃点干粮。”说罢只见他从包裹里拿出点面饼交给冯姝,“我四处看看有没有水去打点来,顺手捡些柴火过来,以便晚上取暖之用。”冯姝轻启双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并未说出,只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声。按理她是婢女,这些粗活本应是她来干的,但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外面,能这样被郑公子照顾,对于自己来说似乎也是一件挺暖的事情。让冯姝想不通的事情是:“为什么老爷会叫她侍奉公子,这次到长安办货还特意叫她和公子同行,从会稽到长安,少说也要走三四个月时间,向自己这样年纪并不比府上一些老人大,也并不见得比他们更能照顾公子,反而需要公子来照顾的人来说,带过来并不一定见着有帮助,反而是一种麻烦。可老爷却偏要她过来,公子也没有反对。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想着冯姝不禁暗自一笑,可能是在怪自己妄自菲薄,不过他也确实是会稽郡里数一数二的美女了,连夫人都曾夸奖:“姝儿长得甚为标致”甚至明里暗里透露想要郑吉娶她做妾。令冯姝想不通的还有一件事:“为什么王府的管家会把我卖给老爷。”冯姝自认为跟王府的孙小姐一向要好,两人甚至姐妹相称,然而为什么会被卖给别家,翁主是否知道,这都是冯姝至今都很疑惑的事情。曲歌姐姐真的不要我了吗想到这里,冯姝不禁黯然伤神。

    “姝儿、姝儿。”看着傻傻坐着发呆的小姝儿,郑吉笑着道:“姝儿在想什么”冯姝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

    “来,喝口水”说完郑吉将手中的水袋递给姝儿,手边拎了些干柴,不一会儿郑吉便将火升了起来,夜凉的很快,不一会儿就见日落西山,冷风飕飕,风倒不大,就是有些刺骨的冰凉,郑吉替冯姝烤了条鱼,冯姝却没有心情吃下,可能是一路赶路疲惫所致,早早的便依靠着树干睡着了,只是冷风冻的身体有些微寒,冯姝双手紧了紧,微微睁了睁眼便继续睡着了。郑吉轻轻走到她身边,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轻轻披在她身上。他仔细看着这张精致的脸蛋,虽然晚上光线并不明亮,但月光下,篝火旁,依稀还是可以看清晰的。只见他伸了伸手似乎想要触碰,但终究还是缩了回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冯姝被冻醒,微微睁眼,见篝火还亮着,一旁的郑吉就守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到看得冯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公子没有休息吗”

    “你好好休息,晚上我来守夜,荒山野岭的不安全。”郑吉深深地道。

    “那怎么行,公子休息不好,明早怎么敢路,还是姝儿来守夜吧。这都下半夜了,也该换姝儿了。”

    “姝儿守夜我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家,又不会武功,要是有坏人来了怎么办”

    “要是姝儿会武功就好了。”姝儿嘟囔道。

    “姝儿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

    “当然,你要是休息好了,现在就可以教你,暖暖身,免得夜里太凉,冻坏了姝儿。”

    说完郑吉便走过来,言传身教的比划起来,见冯姝有哪些姿势不对,便动手纠正过来。期间冯姝错了不知多少次,郑吉却一点也不烦心,反而耐心温柔的教导着。“来,这只手这样。”郑吉右手握着冯姝的右臂,左手握着冯姝左臂,左手横勾在冯姝胸前,让她的右手随着自己的力道一拳而出,因为冯姝出手无力,因此基本上都是郑吉握着她的双手跟她一起出拳。也不知练了多久,冯姝的身子越来越热了,晚间的寒气也少了不少,心不知为何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双颊微红,身子像只木偶一样跟着郑吉的动作。天渐渐就亮了,天际划过一道白光,而后泛红,太阳就这样慢慢升起来了。“好了,我们该赶路了。”郑吉忽然停手道。冯姝方才回过神来,紧跟着郑吉拿了包裹跨身上马。“姝儿,此去再有三百里就到长安城了。到了长安,我们先去酒馆吃一顿好的。”说完一骑绝尘,冯姝“欧”了一声紧随其后。

    长安,西汉帝都,繁华似锦。一路上商贸繁荣,卖花的、算卦的、酒馆、挑夫、布匹店,应有尽有,最为奢华的还是那长安城才有的艳绝一时的歌舞,立春堂、海棠苑、清双园、春河苑,此起彼伏。不时有那花枝招展的姑娘从门前走出拉客,进出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公子,来玩嘛。”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挽着牵马的郑吉,原来是丽春院的姑娘正花枝招展的在拉客了,郑吉看了看她有些失神,毕竟美色在前不好拒绝。被姑娘拉着左手,右手一不小心脱了马缰,郑吉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冯姝,冯姝铁青着脸也不说话。郑吉见冯姝一脸的不高兴,便笑了笑对那姑娘道:“改天,改天。”说完,挣开那人的手,那姑娘见状掩嘴便笑了,倒也不说什么,看了看冯姝又看了看郑吉便离开了。

    二人来到一家日顺客栈,店小二到是眼疾手快,很快看到门前来了客人,小跑出来:“客官,住店”

    “是的,先帮我们把马儿喂饱,再给我们来一桌好吃的,吃完还得来个热水澡。”郑吉便把自己的马缰交给小二,同时伸手牵过来冯姝的马缰交给小二。两人来到店中柜台,店掌柜的迎着笑脸问:“两位是开一间房吗热水要一桶还是两桶,是先吃饭还是先梳洗”冯姝一听愣了。郑吉却在一旁笑了,他看了看身边的冯姝,转头对掌柜说:“两间上房,两桶热水澡,先梳洗再吃饭。”“两位不是一对儿吗:看起来倒挺般配的。”掌柜的到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以为两位是一对儿,住一间就比较省钱了,对不住了”掌柜的陪笑道。郑吉却只笑不语,冯姝连连道没事没事。就这样两人便在客栈住下了,吃了饭,郑吉先是教冯姝练了练剑,而后便叫冯姝在客栈等他说是自己有事要去办。

    3、楚王的礼物

    大司马府邸,迎面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因大汉人寿命较短,三十多岁便已算是中年了。只见这人眉宇间透露着一股霸气,坚毅的脸框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两瓣剑眉微皱,却不知为何事忧愁着。男子穿深灰色大外袍子,里间都是紧身薄布,只见此人束发齐关,迎面走到府门口向进门的两位说笑道:“稀客稀客,欢迎楚王光临寒舍。”说罢右手伸出,将门口的两人引进门。他口中的楚王约莫四十岁左右,两人做兄弟大概也可。长得挺拔,衣着虽不算华丽但也不算寒酸。楚王右侧还跟过来一位姑娘,看着姑娘年纪约莫十七八岁左右,正是花季少女,只见她杏目婉转,两弯月眉,桃红小嘴,长相极为标致,霍光侧目看了一眼,为之一怔,大概看了一分钟时间方才移开双目。那姑娘到有些不好意思,双颊微红,楚王看在眼里却会心地笑了下。随即三人便径自朝大厅走去。要说这大司马府邸虽比不上未央宫的奢华,放眼望去倒也显得霸气,庭院四周都有铠甲卫士。“大司马府邸好不气派。”楚王寒暄道。“哪里哪里,那及得楚王宫气派。霍光自认清流,手中最大财产便也是先帝所赐这座府院了。除此之外一无所有。”边说边扫视了下坐在楚王身边的女子。女子一直低着头,甚为安静,如此更显得脸型精致,性情温柔。“大司马如今权倾朝野,想要什么还不是应有尽有,即便我等也是想要巴结还来不及呢。忘了像大司马大将军引荐,这是小女曲歌,今年芳龄17。”边说楚王边意味深长地微笑着将身边的小女引荐给霍光。“翁主有礼了。”霍光一怔稍后便站起身来微微作揖。只见那女子从位置上起身给霍光一个回礼,依然是低着头,目不敢斜视。

    “楚王今日拜访不知有何贵干”霍光问。

    “小王刚带小女进宫觐见陛下,顺道来大司马府邸拜谒。”说罢向门口喊道:“来呀,把给大司马的楚地特产搬进来。”只见一两个小斯一人抬了一盒子一箩筐东西进来。到都是些柑橘,糕点之类的东西。虽不值钱倒也是特色。“想着大司马府邸应该是什么都有了,我等过来也没什么可带来的见面礼,礼重了到陷将军于不是,思来想去不如带点楚地特产,还请大司马大将军笑纳。”楚王微笑道。

    “楚王有礼,霍光怎敢。”转念思着既然已经送来了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断然也没有拒绝的必要,于是便道:“那霍光便不客气了,来呀,将楚王送的礼物抬下去。”说罢两个卫士便进来将礼品抬走。

    “小王有一事相求,还请将军应允。”楚王微笑道。霍光一怔,道:“不知何事,光能帮上忙的。”“小王来长安还未去拜谒昔日姐妹好友,准备这几天去走访,老是带着小女略显不便,因此,想将小女暂时安置在贵府。待过几日小王再来接她。”

    霍光一听,大脑迅速翻转着:只因他霍光现在是四大辅臣中权力最大的一位,掌管朝中兵马钱粮,因此向他邀功献媚送礼拍马的不在少数,楚王虽是皇族子弟,但因早年老楚王曾参与过七王叛乱,因此,往后子孙便不断遭受打压与欺辱,其社会地位有时还不如一个郡守。因此楚王拜谒霍光这样的朝中重臣,自称小王,送点礼物倒也正常。只是楚王走访亲朋好友为何要把小女留在我霍光这霍光实在想着没这个必要。

    一来:她可以一直跟着楚王。二来:楚王即便安排她待在宫中也未为不可,不行的话也可以住在客栈,或者其他更亲近的朋友处。我霍光与楚王仅有几面之缘,为何把这么漂亮的女儿安排在这霍光想不通,但也不好拒绝,变先答应了下来。随即楚王道了声多谢,又意味深长地交代了女儿几句便匆匆离去。霍光自是将楚王送出门方才进门,他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刘曲歌。虽流连于美人之美也有些疑惑,但终究还是将府中管家叫来,嘱咐道:“霍云,安排间上好的房间给刘翁主居住,记住,翁主需要什么要一一备齐,不许有怠慢之处,若有怠慢,本将军唯你是问。”聆听教训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左右的男子,眉宇间少了些将士的英气,多了些财气,大概是替霍府管钱的缘故吧。

    那霍云瞧了一眼刘曲歌,半天未能移开眼光,忽感身边一股杀气,转眼便见霍光斜眼正看着自己。霍云一哆嗦,赶紧道:“刘翁主,请跟霍云过来。”因这刘翁主过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霍云便自作主张叫人给先做了几身衣裳,以便换洗之用。待到第二天晚上,霍光上朝回来,却还未见楚王过来接人,先是问了几句翁主的起居饮食,有没有怠慢之类的,然后便径直朝翁主所在房间走去,边走霍云便跟他说明今日翁主起居饮食等。

    “刘翁主并未出门,除了在院子里走走,倒也没怎么说话,早晚饮食都是按照府里的规矩来的,翁主唯一问的比较多的就是将军何时回府。”霍光心思,怎么没问楚王什么时候过来到问我什么时候回府呢“行了,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去看看翁主。”说罢便已走到西厢房门口,便是刘曲歌居住处。

    霍光先是敲了敲门,“请进。”声音甚为温柔,音色婉转,听的人很舒服,霍光迎着月色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春色让霍光忽的愣在原地,只见女子像是刚刚梳洗过似得,披散着飘逸的长发,黑色的秀发伴随着门口的微风不时拂到女子脸颊。女子上身穿着一件极薄的轻纱外衫,外衫并未用系带系紧,斜挎在肩膀一边露出半边香肩,轻衫透明的连香胸都若隐若现。轻衫径直覆盖到女子下半身,只见女子下半身并未着衣物细长白皙的双腿展漏无余。

    此情此景像霍光这等阳刚之士怎们能够不动心,即便心里压抑的住,生理上的反映只怕也是压抑不住的,这一点霍光立即便感觉到了,此刻的他已是浑身燥热难耐。“将军”只见红唇微启。霍光顿觉心慌,完全经受不住,害怕自己做出什么错事便匆匆掩门离去,快速回到自己房间将茶缸里的茶水向头上交了个遍。

    待清醒过来,方才发觉,原来楚王将女儿留在他这是送给他为妻的,想来他霍光丧妻多年,至今未婚,前来提亲的又何止少数,难怪楚王未来将女儿接走,将女儿送给霍光既有攀附结交之意也为女儿谋了个好夫婿,楚王何乐而不为。转念一想,楚王犯得着如此吗深思开来莫不成小姑娘自动送上门来的,想她才十多岁的花季年龄,该是不会。而楚王有意将小女嫁与他霍光却是极为可能的,自打七国之乱之后,叛臣子弟或死或隐大都不能正式出现在朝廷视线中,即便有皇帝也会遭后来之帝的压制或遭软禁,或被杀。汉武帝一朝被杀的又何止少数,仅巫蛊之祸被牵连杀害的皇亲国戚就达上百人,何况罪臣子女。

    而此时这些罪臣子女最大的荣誉便是立功或者女儿嫁与权贵。想他霍光辅佐幼帝,被尊为师,四辅臣之一,掌管朝廷军政大权,谁人不怕,谁又不想与之攀亲呢楚王若是向他提亲怕被拒绝嫌弃,沾惹罪臣怕也不是谁都愿意的事情,因此不如干脆将女儿送入霍光怀抱,若他霍光为美色所诱便也不会不答应,若霍光不为所动,到时把女儿接走便也不伤颜面。想他霍光在朝中一向被推为君子,怕也不会完了事不负责任,也犯不着。

    想到此处霍光便甚是为难。如此美貌女子待在身边,与之朝夕相处,又有哪个男人会不动心。这一夜霍光倒在床上一夜未眠,倒不是想着朝政大事,只是想着这西厢房的女子该如何处理,既不能怠慢也不能太过接近。怠慢了不合理数也于心不忍,太接近了又怕自己动心,倒也不是不可以动心,只是楚王以如此方式送过来,让作为君子的霍光有些难以接受,同时也确实害怕跟叛臣子女沾上关系,虽然以他霍光的权势倒也没什么害怕的,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霍光之所以能坐上如今这个位置,除了能力,家室之外,与其为人的谨慎,为臣的忠心是有很大关系的。

    4、刘曲歌述说的往事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楚王是一直没露过面,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霍光也知道楚王早已回到了彭城,至于是否将刘翁主送回去,霍光尚在考虑之中。一来这姑娘确实美艳,二来又怕博了楚王美意,即便不接纳也犯不着去得罪。刘曲歌倒也没说走,既然主人没赶你走,咋就踏实待着,似要直待到霍光接纳为止。每天早晨霍光练剑,她便在一边看着,欣赏着,待霍光停下来她就递上手巾为他檫汗。每天早上与霍光一起吃早餐,中午和霍光一起吃午餐,晚上也和他一起吃晚餐。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过着,以前霍光每天必到宫中处理政务,许多时候饭食也不一定在家吃,这些日子到改了许多,处理政务多数都在府上,吃饭也都是在府上陪着刘曲歌一起吃。这让刘曲歌心里感觉暖暖的。

    夜,天气有些阴冷,无风。

    月光并不太明亮,天上也并不是繁星点点,只见的稀稀落落的几颗微暗的星星挂在天空,暗星的旁边不时有一两颗闪闪一亮。霍光身着藏青色长袍,将袍子一脚扎在腰带上,双脚穿着紧身的黑色靴子在院子里开阔处舞剑。只见剑锋凌厉,剑光闪闪。时不时左手一滑右手一指,剑光所到之处,必是寒气逼人。

    曲歌穿着枫红色长袖长衫,长发披肩,斜倚在一侧的树干上微笑地看着眼前之人,那健硕的体魄,那矫捷的身手,只见他忽而跳跃,忽而剑尖一指,剑光所到之处,寒风飕飕,扫地满地落叶都飘上了天空。那柄剑曲歌看见过很多次,却是一把极好的青铜剑,霍光极为爱惜,每日练完剑都将剑身亲自擦拭,像这种小事本应该是下人做的,大司马却要每天亲自擦拭可见爱惜之至。

    霍光似乎察觉到曲歌在看他练剑,却也并不在意,前些日子他们便这样一人舞剑一人欣赏,时间久了倒也习惯,虽说两人并未有什么交流,霍光也只是礼貌的寒暄几句,但这样的日子在曲歌看来已经很美好了。因为能待在霍光身边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霍光练完了剑,曲歌飞奔过去深深抱住了眼前的男人,霍光待在原地却也不动弹,就这样随她抱着。“将军,就这样抱着你,就这样就已经很好了。”说罢像是进入了回忆,刘曲歌开始述说着一段往事,霍光静静的站在那,一动未动。目光中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将军,可还记得十年前在上林苑您救过一个小女孩。”

    “上林苑”霍光一愣,似乎却有此事。

    “当时曲歌随父母到建章宫谢恩,却不料新修的建章宫太大,在父母去未央宫拜见皇后娘娘的时候,曲歌当时因为贪玩擅自离开,却不小心在宫中迷了路,走了好一阵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却看到一群人在追赶一只山羊,那样好可怜,它拼命跑啊跑啊,却还是快被后面的人追赶上来了,几个人拉满了宫正准备向它射去,我当时着急连喊不要不要,去不想惊了圣驾,被人用弓箭射。好在当时一位身材魁梧,相貌英俊的哥哥及时出现将我一把抱起,那支箭才没有射到我身上。”曲歌回忆着往事,犹如历历在目,霍光没有打断她一直在静静地聆听。

    “那哥哥当时穿一件白色长衫,很好看,手中握着一把青铜古剑,他将我抱起后朝一边的卫士喊去:上林苑的守卫怎么当的,小孩子怎么也进来了,负责守卫的侍卫长杖责三十,然后他将我放下来,很温柔地问我从哪里来,是怎么进来的,我只记得当时我完全被他迷倒了,至于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却一点都不记得了。后来他便派人将我送去了未央宫。”

    曲歌说着,眼光有些迷离,似乎进入了很久很长的回忆,让她一时半会儿难被拉回到现实中。“那个小女孩就是我,那个穿白衣的哥哥就是你。”曲歌放开了拥抱霍光的双手,双眼深深望着眼前的男人。“将军的模样,神采,在曲歌十岁那年便已深深烙在脑海之中了。”霍光迎视着她满含深情的双眼,他哪里不记得,那日因为上林苑守卫松懈,除了杖责侍卫长之外,他霍光也被杖责了三十。

    由汉武帝亲自下令,斥责霍光守卫不严。那是他第一次在宫中入职行事,也还是仗着哥哥霍去病的关系。却没想到到底是年少轻狂,第一次为陛下办事就出了乱子,好在陛下念及兄长情谊并未重罚只是廷杖三十而已。但霍光并未将此事说出,因为在他看来这未必是什么美好的事宜,也不值得一提。而曲歌却将此记了十年。曲歌以为说出这段往事霍光便会知道她的心意,却没想到,霍光只是看了看她,转身将剑插进剑柄,而后扬长而去。

    刘曲歌的心沉到了湖底,也不知能否再被拉上来,当她第一次放弃尊严准备去服侍一个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拒绝了她,时间过了两三个月,他没有送她走,跟她一起吃饭,陪她。她看他舞剑,她帮他擦汗,她以为他们彼此的距离在一步一步拉近,她以为只要跟他说出十年前那段往事,他便知道她的心意,便不会再拒绝她,可没想到,他还是扬长而去。往后的日子,他们依然很少交流,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之前的生活。

    5、匈奴王庭的剧烈讨论

    狐鹿姑单于看着帐中剧烈的讨论,眼眉拧成了一团,生为莫顿单于的后代,草原之鹰伊至斜单于的儿子,这位即位已经多年的老者霸气无限却又为草原的未来深深忧虑着。十多年前,卫青的军团北向围攻单于主力军团,致使匈奴军队死伤无数,从此再无与大汉进行大战的能力,衰败之后的匈奴由于单于被杀,对于新单于的人选争夺变成了一场场无止尽的战斗。或明的或暗的争斗一直进行了多年,由于各位掌握军权的王们谁也不服谁,各自割据一方称雄称霸,甚至几位实力较为强硬的队伍干脆自立为单于,因都是莫顿单于的后代,都是正统,谁来做单于基本就靠实力说话。在这场进行十多年的征战中,狐鹿姑单于的实力渐渐壮大,后来凭借岳父的支持,逐渐掌握了匈奴,并最终登上单于之位,匈奴也因为各地征战,逐渐被分为五个实力不等的小国家,匈奴居中,占地面积最大,向西分裂出了呼捷等国家,这些原本都是匈奴藩王的属地,因各地藩王自己独掌属地军政大权,因此便有的自封为单于,匈奴因此分裂成五个大小不一的国家,五六个单于同时存在。

    而今年冬季来的过早,在还未到过冬的季节便突然下了一场大雪,大雪足足下了五六天,却没有停的迹象,草场上早已寸草不生,牛羊没有草料,过冬的吃食成了很大问题,也不知今年又有多少人像前几年一样冻死饿死,想到这些,单于的愁能不深吗能不厚吗

    “单于,今年的草场都冻死了,牛羊没有地方过冬,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以目前的情况,最好的办法是从周边国家借。”日谷力王道。

    “日谷力王口中的借是指什么意思,怎么个借法”中行说问。这个中行说是位汉人,之前随南宫公主嫁到匈奴便归附了匈奴,一直没有回汉朝,只因其人心志颇大,才华志气在汉朝无发挥之地,而匈奴两代单于却极为看重这个唯一的中原重臣,只因此人了解汉朝,并真心为匈奴服务。此人六十多岁年纪,早已满头白发,脸色有些苍白,身形并不如周边的众人那么健硕,可能是汉人的缘故,并没有草原骑马涉猎的生活经验。

    “当然是挥师去抢,尤其是汉朝边境的几个城镇,抢来了再说。”日谷力王略带嘲笑地道:“难不成还真的向汉朝借,你肯借人家肯给吗再说了。咋拿什么还”

    “抢,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再得罪大汉朝是否会有灭顶之灾”中行说左侧的一位王略带忧虑的道。

    “那怎么办,难道饿死不成虽然伊至斜单于之前败给了卫青,但并不代表我们现在还会败给他们,而且我在汉朝的密探也向我回复过,卫青霍去病一批能征善战的将士都死的差不多了,就连刘彻在晚年也因为巫蛊之祸杀死了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太子,现在新即位的是一位六七岁的小孩,我们怕什么”日古力王摊了摊手,笑了笑道。

    中行说略带鄙夷地看了看眼前的日古力王,此人粗眉大耳,一头略带沧桑的乌发四散在脸周围,沧桑的和他脸上的风霜一样。这个人可能有头无脑,但却也是一位征战多年的战士,中行说这样想着,鄙夷之色便略减了一分,淡淡道:“听说汉武帝临死之前安排了四位托孤大臣,此四人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说全部仅其中的霍光、金日單两人就已经够人受得了。听说这个霍光是霍去病的亲弟弟,早年跟随霍去病征战匈奴,掌管大汉军政大权。而这位金日單,相信我不说大家也知道是谁。老单于的子孙,现单于的亲侄子。皇帝虽然年幼,但是并不掌权,而实际掌权的这些人,又有那几个是好对付的,都是久经沙场,政治成熟的政客、大将,日古力王有把握能对付的了他们吗”

    “且先不说对付几个人的问题,两国交战真正拼的是实力,经济军事包括人事,思想文化等诸多综合实力,匈奴十几年前的败绩难道还不足让各位惊醒”中行说这样一提,在座的众位像是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忧虑。大家都知道那场旷日持久的决定匈奴存亡的大战,即便是在座的单于也不免心中一颤。那场大战霍去病掘了匈奴王庭,卫青灭了匈奴主力军,匈奴从此再无与汉朝进行一场大战的能力,而后匈奴四分五裂,内战不断。

    “进行一场战争,在座的各位都是老手,沙场征战多年,想必比我更清楚战争是什么,战争需要什么,战争要使我们付出什么。”中行说意味深长的道。

    “如今匈奴的实力,请问我们还有与汉朝进行一场战争的能力吗”

    “只是边境骚扰,也不是什么大战,没那么严重吧”日古力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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