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手闷子,我要在这里解释一下。手闷子是手套的一种,但是它要比普通的手套厚很多,这种手套只有两个指套,为了方便灵活,大拇指单独一个指套,为了保暖,其他的四个手指一个指套。过去东北的冬天天气异常寒冷,零下三四十度是常有的事儿,普通样子的棉手套是无法抵御寒冷的,于是迫于严寒,心灵手巧的东北娘们儿便研究出来了这种手闷子。以前一到冬天,每家的老娘们都要做上几双这种手闷子,拿来给大人孩子御寒。
老头太太听了秃顶老头的话后,噔噔噔地跑进了屋里,不一会儿便从屋子里拿出来了几双厚厚的手闷子。
几个人带上手闷子后,便开始忙活了起来。
没多大功夫,这小毛贼的尸体便都被放进了大麻袋中。
秃顶老头看着麻袋里这具扭曲的尸体,回过头来对老秃太太说:“去,找根绳子来。”
没等老秃太太动弹,在一旁的陈二便急忙说道:“还找啥绳子啊这地上不就有现成的嘛”
老秃太太低头一看,昨天绑小毛贼的那几根绳子正悠闲地在地上躺着,便捡起了其中的一根,想要用它把麻袋口绑起来。
老秃太太手里拿着绳子走到麻袋旁,刚要伸手去绑那个麻袋,耳边却传来了微弱的叫声,老秃太太一开始以为是自己耳鸣的老毛病又犯了,也没有太过在意,便继续用绳子绑起麻袋口来,只是耳边的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
老秃太太有些迟疑,不敢再继续绑下去,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
秃顶老头看了看老秃太太,急躁地说:“你说娘们想啥呢还不赶紧把麻袋口绑起来。”
老秃太太听了秃顶老头的话后回过神儿来说:“你们听没听到有人叫喊我咋听到有人叫喊呢”
秃顶老头看了看老秃太太后说:“啥叫喊声俺咋没听着呢肯定是你这两天没睡好觉,中耳炎又犯了。”
在一旁的陈大陈二也都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老秃太太这下子终于安心了,以为是自己耳鸣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便又拿起绳子开始系起麻袋口。
只是当老秃太太一开始系麻袋口,耳边便又传来了那阵叫声,老秃太太晃了晃脑袋,不去多想,只是一个劲儿地系起麻袋来。
只是那叫声伴随着正渐渐系紧的麻袋口,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最后竟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这一刻,老秃太太不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只是因为自己耳朵有毛病。因为自己刚刚听到的这声音,和昨天夜里被困在这狗洞子中的小毛贼的喊叫声一模一样。
老秃太太抬起头看着大家说:“你们真没听到啥声音么”
几个人都纷纷摇了摇头,称自己半点声响都没有听到。来帮忙的陈大陈二也都劝老秃太太不要自己吓自己。
老秃太太见其他人都没有听到什么声响,便以为自己是回忆起了昨日夜里小毛贼的叫喊声,而刚刚听到的那些声音也许是回忆里的声音,便不再多想,跟在几个抬着麻袋的老爷们儿身后,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村头东山根儿的乱石岗子,只听得几个老爷们嘴里有节奏地喊了声“一,二”,便一扬胳膊,将麻袋抛进了乱石坑子里,麻袋在乱石坑子的一个斜坡向下轱辘了几圈后便不再动弹。
陈大陈二见该办的事也都办完了,便摘下手上的手闷子。陈大手里拿着一双手闷子对老秃太太说:“我说老秃大嫂,我看着手闷子血的呼啦地仍了得了。”
平时生活节俭的老秃太太看着这几双手闷子有些舍不得的说:“扔了干啥扔了怪白瞎的,我拿回去洗一洗还能接着用呢”
老秃太太拿着手闷子和秃顶老头走回了家。老秃太太到井里打了一大盆水来端到了外屋地,将这几双沾上了不少血迹的手闷子放进冷水盆里,寻思着泡一会儿把这血迹泡下来,便进了里屋炕上和秃顶老头聊起闲篇儿来。
“我是相公,你说这小毛贼死的也是够惨的了,我一想起他昨天晚上,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这心里就咯噔咯噔的。”
“你咯噔个啥又不是你死。”
“你这臭老爷们儿,说话咋就那么难听呢我要是死了你不心疼啊”
“心疼,咋能不心疼呢,你是俺媳妇,俺不心疼你心疼谁。”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说这死了的小毛贼,要是没亲没故还行,要是也有个亲故啥的,知道还死的这么惨,不得心疼死啊”老秃太太皱着眉头看着秃顶老头说道。
“有亲有故能咋的心疼个几天也就过劲儿了,再说现在这一家家的孩子这么多,死一个两个的也不算啥。”
老秃太太听了秃顶老头的这番话后,有些气不愤地说:“你瞅你说这话说的,那终归也是一条人命啊”
秃顶老头挥了挥手说:“行了,行了,这事儿从现在开始就翻篇儿了,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
老秃太太见这件事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便不再多说,她突然想起了泡在盆里的那几双棉手闷子应该泡得差不多了,便下了炕走到了外屋地。
老秃太太走到水盆跟前,刚要蹲下身来,却奇怪地发现,这刚才还泡着那几双血淋淋的棉手闷子的水,如今竟然清澈透明,在看这泡在水里的几双棉手闷子,更是洁净无比,没有半点血迹。
老秃太太有些诧异地喊道:“哎呀妈呀这是咋回事啊”
正在里屋炕上闲呆的秃顶老头听到老秃太太的话后,便也走到了外屋地。
“啥玩意咋回事儿啊你说你一天一惊一乍的。”
老秃太太指着水盆儿对秃顶老头说:“你快看啊,这盆里的咋一点儿血都没有呢这血哪去啦”
第五章 棉手闷子(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