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说道:“前几日刚刚归来,今日正在观中。”
贾世文点点头,说道:“老朽买了一些东西,都在马匹上。你搬进去吧!”
梁兴答道:“是!”
梁兴去搬马匹上的东西,而贾世文则领着韩夏走入道观。
道观院子同样不大,碧树成荫,青石铺地。进入大门,走上十余丈,便来至一处大殿。大殿的匾额之上写有“三仙殿”三个金色篆字,其中供奉着三尊神像。中间一尊乃是一位盘坐的白面道人,一袭白色道衣,身后背有一柄宝剑,手持拂尘,人称五元道祖。上垂手是一位垂手站立的黄面道人,一袭黄色道衣,身后背有一对伏妖双锏,人称玄一道长。下垂手是一位紫面道人,同样垂手站立,一袭紫色道衣,身后背有一柄降魔杵,人称玉虚真人。观名与殿名均由此而来。神像前是一方供桌,摆有供品、香炉以及供烛,而供桌前则有一个蒲团,供人跪拜所用。
转过大殿,便是后院。东西各有一间厢房,东厢房乃是梁兴居所,而西厢房则是供来访客人所居。北面是三间青瓦正房,乃是古道风的居所。正房东侧有一月亮门,进门后是一个不大的练武场。场子西面立有两个一丈高的石柱,上面横有一根铁杠子,其下摆放几个大小不一的石锁、石墩及石担。北面整齐摆有十口埋在土中的巨大水缸,水缸旁摆有四个铁水桶,两大两小。场子东面则是一间屋子,从门板上的油渍可以看出乃是厨房。
贾世文与韩夏方进后院,正房的门便被打开,走出一位白衣道士。韩夏定睛观看,此人长相与装束与贾世文所描述的古道风一般无二。只是二目闪闪放光,显得精神异常矍铄。
古道风见来人是贾世文,立即迎上来,如梁兴一般抱拳施礼,笑道:“先生别来无恙。贫道望眼欲穿,只盼先生到来。”
贾世文抱拳还礼,笑道:“道长,一向可好?”
古道风笑道:“托福!托福!贫道一直无恙。快进屋详叙。”
古道风言罢,拉起贾世文的手走入正房,而韩夏自然跟在其后。
三人进屋后,分宾主落座。韩夏垂手站立在贾世文身边,偷眼观瞧,发现进门便是客厅,左边乃是卧室,右边则是书房。由于门帘均已挑起,故卧室与书房中的摆设一目了然。卧室中仅有一张蚊帐业已卷起的木床,其上整齐摆放一套白色被褥。除此之外,地面还有一个蒲团。书房中的摆设则与贾世文的书房相似。
此时,梁兴已将东西搬入观中并摆放停当。进屋后,他便忙着倒水沏茶。而后,古道风一摆手,他又退出屋子。
古道风说道:“先生为何这几年都不曾来道观?”
贾世文叹一口气,说道:“唉!一来是近几年天下不太平,看病之人甚多,并且犬子不才,尚无力撑起家业,以至于琐事缠身,老朽不便离家远行。二来是岁月不饶人,老朽年事渐高,经不起奔波,所以最近几年,都是犬子来东州采办药材。老朽心中又何尝不挂念道长呢?”
贾世文此番言语发自肺腑,故而古道风并不以为是托辞,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先生今日必定有事而来?”
贾世文说道:“实不相瞒。老朽今日给道长添麻烦来了!”
古道风说道:“你我之间还用如此客套?先生有什么事情,但讲无妨。贫道定然竭尽全力办到。”
贾世文转头对韩夏说道:“夏儿。过来。这便是老朽时常提起的古道长,还不快点拜见道长。”
韩夏心领神会,跪在地上磕头,说道:“小子拜见道长!”
古道风赶忙说道:“快起来!快起来!”
韩夏闻言站起,重新回到贾世文身边,垂手站好。
贾世文用手一指韩夏,说道:“老朽所说的麻烦便是指此子。”
古道风问道:“此子是何人?难不成是先生的孙儿?”
贾世文摇头说道:“这倒不是。如果真是老朽那个不成器的孙儿,老朽也不会舍下老脸来求道长。唉!说起来话长!此子名叫韩夏,乃是老朽恩人之子。”
于是,贾世文便把韩夏的身世以及韩悦峰对他的恩情讲述一遍。
古道风边听边点头,同时不住地叹气,听罢,说道:“此子命苦!先生莫非想让贫道传授他武功?”
贾世文点头说道:“道长所言不差。老朽今日便是为此事而来。老朽知道道长收徒甚是严格,但老朽肯请道长大发慈悲,收下此子。不用道长破费一文钱,所有费用都由老朽支付。”
古道风说道:“且不说贫道曾有过承诺,单凭先生的救命之恩,贫道也会收下此子,但只能收做记名弟子。若想收他为正式弟子,尚需看其资质。孩子,你过来。”
韩夏见贾世文以目示意,便毕恭毕敬地走到古道风近前。
古道风接着说道:“孩子。把你的左手伸过来。”
韩夏依言,将左手伸至其面前。
古道风仅伸出右手食指分别在韩夏的寸、关、尺部分按压片刻,且一边按一边滑动手指,这与医术上的号脉截然不同。古道风的表情越来越古怪,最后现出惊疑之色,说道:“孩子,快换另一只手。”
韩夏依言而行。古道风用同样的方法按压片刻,突然起身,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