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夏闻言,未敢多问。
古道风继续说道:“兴儿今日会去远处采药。午饭就不必等他了!”
韩夏说道:“弟子明白!”
韩夏施礼后退出正房,继续练武。
午饭之时,韩夏端起饭碗方欲送饭入口,便被古道风一巴掌打翻。
韩夏不明白所以,以为做错事惹其生气,立刻跪倒,说道:“如果弟子做错何事,还请师父指正。”
古道风笑道:“起来吧!夏儿未有过错。”
韩夏见古道风并未生气,心中略安,但不解其意,只是默默地重新拿一个碗将饭收好,而后低头站在饭桌旁,一言不发。
古道风接着说道:“坐下吧!知道为师为何如此做吗?”
韩夏坐定,摇头说道:“弟子不知。”
古道风说道:“夏儿现在年纪尚小,并且为人忠厚,尚不知人心险恶。日后独自闯荡,稍不留神,便被别有用心之人算计,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比如今天的饭菜,虽然是夏儿亲手所做,但怎知未被人下毒?故而从此刻起,做任何事情均需多留心,心思需缜密,观察需仔细。但凡遇事必仔细分析,权衡其中之利弊,遇人大可不必先将其往好处想,亦不可多管闲事。若身陷险境,当以保命为先。”
韩夏所遇到之人均为好人,但也知晓古道风所言必有道理,说道:“弟子谨记。”
古道风接着说道:“所谓侠义之士,大多数均是徒有虚名。只有在不涉及自身利益之时,才会行侠仗义。抑或家资丰厚,本不在意钱财,施舍别人些许银两,便自诩为侠客。这样的侠义之士,不做也罢。”
韩夏点头称是。
古道风取出一根银针交给韩夏,说道:“用餐之前,先用此针检验一下,便可知饭菜之中有无不妥!”
韩夏发现此银针比针灸所用银针要细得多,短得多,夹于指缝之中,很难被发现,称谢道:“多谢师父!”
古道风点头说道:“吃饭吧!”
韩夏端起饭碗便吃。虽然饭有一些脏,但他曾经历过乞讨生活,故而不敢轻易浪费。
一个月之后,古道风给了他一个白瓷瓶,说道:“此瓶所装之药,名叫益寿丸,有助于口诀的练习。它是将炭海草、火母草、三白花等几十味珍贵草药阴干碾成粉末,再用樱柚树的树汁均匀混合,最后搓成药丸,阴干而成。”
古道风又详细地讲解服用之法以及炼化之法。韩夏此时方明白古道风为何一直派梁兴采药,而梁兴未采到的草药,他必定亲自爬山涉水找寻。韩夏十分感激,为不让古道风失望,暗下决心,努力练习此套他认为对武功没有太大帮助的口诀。
……
日升月落,光阴荏苒,晃眼便是四年。
岳微山。
三仙观之中。
年约十四五岁少年,一袭黑袍,手执一柄特铸长剑,长约四尺七寸,舞动如飞,剑风凛凛,寒光闪闪,剑影叠叠,形似光幕,将少年身前笼罩得密不透风,如疾风骤雪一般,缤纷而落,正是追魂飘雪剑法中“满天飞雪”一式。少年墨腕翻转,变换另一剑法。只见剑影光幕之中突地闪出一剑,如毒蛇吐信般向前猛刺。少年极轻抖手腕,忽地分作三道剑光,分刺上、中、下,正是金蛇夺命剑法中“金蛇三俯首”之式,而后又练起紫瑛二十四式剑法、御龙连环剑法……。少年练毕,还剑入鞘,并未打算歇息,拾起一根熟铜棍,起势甚慢,越练越快,上下翻飞,呼呼挂风,泼风八打,正是白猿棍法。突然棍势一转,招式亦跟着一变,练的乃是一套七十二路绝命棍法,继而又练了落雁棒法、五行棍法与圆月棒法……。少年收住棍势,将熟铜棍放在旁边后,身子往下一低,练起拳脚与掌法,练的乃是八十一式松风掌、凤拳、行龙掌、鸳鸯童子腿、三十六路火门摔法……。练毕之后,少年收住掌势,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再看少年,身长五尺七寸挂零,黝黑皮肤,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非是旁人,正是韩夏。
四年来,古道风不但传授韩夏步法、身法、拳法、腿法与掌法,还传授剑法、棍法以及鹤伏鹭行的跑功。他不惊异于韩夏的过目不忘之能,反惊异他极高的领悟能力。无论何种武功,韩夏均一学便会,且能举一反三。古道风自然十分欢喜,遂全力以赴传授武功。教者实教,学者真学,故此韩夏的本领直线上升,每日均在进步之中。
诸多兵器之中,韩夏独爱长剑。古道风便投其所好,加之本身擅长剑法,便着重传授其剑法。古道风所传乃是快剑剑法,正适合身体灵活的韩夏。他曾对韩夏言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敌人尚未做出反应,剑便已命中其要害之处。武功高强之人遇到此等剑法,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因敌人有所顾及,甚至疲于应付,故而在对战之时,便可尽占上风。”
古道风觉得韩夏的天生神力若不学习棍法,着实有些可惜。再者,多学一种兵器总要好过仅学单一兵器,遂又开始传授其棍法。除剑法、棍法以及打根基之拳脚与掌法之外,古道风还传授其飞刀绝技。不单传授如何打飞刀,且传授躲避各种暗器之身法。
韩夏曾问道:“武学书籍之上有记载称,可以接住敌人所打暗器,而后再用所接暗器进行反击,可双手接双手打,单手接单手打。”
古道风说道:“此种书籍皆是庸人所著,千万不可相信。如果敌人在暗器上煨有可通过肌肤渗透到身体中的剧毒,即便不被暗器所伤,接暗器之人亦会中毒。”
韩夏闻言,遂放弃学习接暗器的念头。
四年之中,贾世文仅来访一次,见韩夏一切尚好,且本领也不断地增长,自然欣喜。他在观中住了半月有余,留下一些银两,便回转贾家寨。
此刻,韩夏方练毕,便发觉古道风站立一旁观看并不住点头。
韩夏赶忙上前,施礼道:“师父!”
古道风说道:“夏儿练得很好,只是松风掌第八式‘松风迎鹤’用力有些过猛,今后尚需多多注意。无论何种武功,学之甚易,做到收发自如却难。纵有千斤之力,若是发而不收,且被敌人闪过,必会漏出破绽,如此敌人便有机可乘。夏儿在此方面需勤加练习。”
韩夏点头说道:“弟子谨记。”
古道风说道:“为师今日再传授一种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