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些什么,接下来就响起了枪声,打斗声和衣服撕裂的声音,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一些爆裂的声音。那些散落掉的枝叶有的朝着她的这个方向飞,混杂着一些尘土,她不断地感觉到有东向西落在她的身上,簌簌地像下着什么雨,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刚才队友把她安置在那里,让她等到五分钟以后再出去。树林里形势复杂,必须得相互信任。所以,不管现在外面的打斗如何激烈,她也只能在此等候。
等到时间过了接近两分钟,外面突然就一片寂静,风也停了下来,不再有东西掉落,夜色下的树林又恢复了本来就应该有的宁静。可是现在这个时刻,却只能让人想到死亡。
“怎么会什么动静都没有了呢”,现在一分一秒的等待让她由开始的迟疑变成了焦急,焦急就产生了动摇,动摇就产生了斗争,最后决定妥协,可是焦急却变成了越来越接近绝望。直到了最后的关头,她真的是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可是没有办法,军令如山,现在是团队作战,最重要的是协同配合,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按捺住那颗扑通扑通跳的心,等待时间一秒一秒的熬过去。
终于熬到了整整的三百六十秒,她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此时,正好眼前的团团雾气缓缓地散了去,直到看到活着的痕迹的那一刻,她的眼睫毛,忍不住就湿了。
她看到她的队友各自端着枪拿着不同的姿势站着,他们都已经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衣服上处处有撕裂的痕迹,有的还受了伤,伤口不深,但是还能看见紫青色的血丝,根本就没人来的及擦一下头上的汗水,有的鼻子上有一片灰尘,只有现在在对面的她是光鲜亮丽如初,她首先黙数了一下人数,一个不少。总算是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了。
可是根本连让她感叹的时间都没有,林子很危险,任务必须尽快完成。接着大家立马穿上了黑色夜行服,一人拿出了一个长长的黑色布条蒙住了眼睛,牧谣知道,她们将要执行绰号e的行动方略了。
e是allnoeye的简称,是军事领域最难最复杂的行动方略之一,顾名思义战斗完全不用视力,依靠其他的感觉,或者用各种方法来代替视觉的能力,比如说:信号光。
在情况复杂的林子里不可能仅依靠其他感觉,所以必须用到特制的信号光。
军事领域有一种特殊的激光,完全可以用来感知,它透过物体会垂直反射回来,照在手上会有灼热的反应,传播的距离不同,反射回来的强度就会不同,就是根据这个原理,可以探知物体的方位和远近。
这个原理看起来简单,实施起来非常难,对于操作者的感觉能力和反应能力要求非常高,感觉不够准确,反应不够快,随时可能撞上物体,如果判断错了猎物,就有送货上门的危险,所以,行业内有个绰号,叫做:云颠的行走,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采用的。
是什么样的情况逼迫大家做出这样的决定呢,牧谣并不清楚。
尽管他们训练过很久,林地复杂,大家还是采取了谨慎小心的措施,尽可能地放慢了速度。
一行人保持着队形,在林地里一步一迟疑,大约走了五米。牧谣感觉头上有什么东西,立马垂直地掉了下来,悬在了她的脑袋上。她停住了脚步,从大家的反应看,看来,其他的人,也遭遇了相同的情况。
收到了队内的命令,他们,立马趴了下来,两个人为一组,围成了一个小圈。利用手中的长枪,找准对面的队友的头上可移动物的位置,立马就是一枪,然后迅速朝着离队友相反的方向转身转了一个圈,牧谣立马感觉到有东西沉沉地掉在了自己的旁边。就在她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又有东西垂直的悬在了她的脑袋上,没办法,只能再开第二枪,就在她探测队友脑袋上方的危险物的位置时,出现了她跟本都没有想到的情况,由于队友头上方的危险物离她的脑袋太近,只有不超过两厘米,又在这么远的距离。所以,她这下子一出手,打爆的不是猎物的脑袋,就是自己队友的脑袋,可是貌似打爆他队友的脑袋的概率大太多。
可是根本没有时间让她犹豫,她只能一枪下去,然后再允许自己想后果。一阵近乎整齐的枪声过后,他们迅速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她颤抖着手把长枪放进了背包,继续向着前方前进,牧谣想,现在还没有什么通知,应该是成功了吧。
就在这时,她一脚踩空,重心直线下落,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拉住了她。
她心里不禁哀叹了起来:“怎么连厄运女神都在欺软怕硬啊,我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啊,十个人,都在走,就我偏偏踩了坑里去了,关键是为什么我感觉有好多人拉着我的胳膊,难道大家的眼里我有那么重吗”,念头一过才感觉拉她的手边的有点吃力了,随即她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因为尽管很多人拉着她,她不仅没有在上升,反而正在一点一点拖着沉沉的身体往下坠。
这时她,上面肯定也出了意外,虽然她眼睛看不清楚,但是大家既然都用一只手拉着她,说明每个人面对的压力都不小,只有这样,才能最大情况地减轻每个人的压力,同时,也保住她的小命。
“不能再这样给大家增添负担了,得自救了。“因为她的两只手都是空着出来的,所以,她很轻易地就用一只手,拉开了书包的拉链,另一只手取出了绳子,抓住中间的那个端点,扔了上去,万幸的是此时正好有一根树枝可以承受她的重量,她抓住了两根绳子,现在,已经可以稳稳地停留在了空中。
没有了她这个正在下沉的累赘,她的队友显然轻松了很多,她也不知道周围是些什么奇怪的声音,她完全没去留意,但是一阵过后,终于有人把她拉到岸上了。
说实话,这时,她是真的坚持不住了,直到她独自把自己吊在空中,她才知道自己的体重是个什么概念,最关键的是,还背着那个沉沉的大包,她真的是感觉胳膊都要断了,想到周围的队友。尽管手上都勒出了血,但是她还是得拼命坚持下来。
等到她落到地上,她才知道刚才出了什么事情,周围的空气中扑棱扑棱不知道飞的是什么,她现在根本就不敢乱动,她得先清楚状况,她感觉自己一动,周围的那些飞着的扑棱扑棱的小生物就会朝着自己飞过来。
现在,在周围显然都是她队友的飞刀在空气中飞行。身边的扑棱扑棱的声音变小了,没有刚才的那么刺耳。最起码,现在噗噗掉落下来的声音比较多了,于是她抽出了飞刀,看来自己也应该帮一些忙了。
就在出第一到的时候,那把刀不知为什么,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偏离了方向。现在,不知射到了哪里去了,她没在敢发第二刀。
随后,a队就以旋风卷乌云的速去退了林子出去。
等到了出去的时候,牧谣的心才越来越感觉到沉重。因为刚才局势混乱,周围不仅有数不清的扑棱扑棱的小生物,还有自己的九个队友在那里。所以,飞刀的方向必须一刻也不能偏离,可是她刚才的飞刀飞出去后,那个方向没有应声而落的猎物掉落的声音,那么,那么狭小的空间的范围内,伤害自己人的概率就太大了,所以,刚才的刚才,现在的现在,她一直都惴惴不安。
在休息的地方,她装作若无其事,尽可能隐蔽的一个一个地观察者队友的身上的累累的伤痕,看看会不会有刀刺进去的伤,等到她观察了一会,确定了每个人身上所有的伤口,才确定是上天帮了自己。
他们等了一会,b队怎么还不来,牧谣走到了稍偏僻的位置,向着树林子里面张望。
这时道士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兄弟”牧谣装作不理他,因为b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牧谣很担心他们的安慰,跟何况中间还夹杂着无论怎么都不能让人放心的钟玉液,道士这个时候还开玩笑,就应该晾着他。谁知道她的下一句话反而让她浑身都凉了。
“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吧。”这句话一出口,牧谣就知道指的是什么事情了,她立马揪着道士浑身上下的转圈看,道士拦着他说,“别看啦,本来是冲着我的胳膊来的,幸好我躲得快,现在没事啦,就擦了一道口子,这里。”
牧谣很不好意思地望着他。
“没事,下次小心点就好啦,我看你刚才心神不宁的,为了让你放心,才告诉一下你的。”道士拍了拍她的肩膀,掉头就走了。
她望着道士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心想:道士平时这个人,大大咧咧的,一天到晚谁都是兄弟兄弟的套近乎,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没想到现在一条胳膊都快废了,还能在这里谈笑风生的,真的是都不知道怎么讲他,真的是挺心胸开阔的一个人。
这时,她觉得自己的手隐隐作痛,一看刚才还是红色的血口子的地方变成了青色,整个手都麻木了。回想刚才,她背着背包离开洞穴,可能飞刀的把蹭到了树披上,难道这样也会中毒,就在这时,她沉沉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