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嘴便张口:“有人翻墙,墙塌了”
“妈呀,小姐”苑内只有六子的尖声高呼。
这些都还好。
方锦年懊恼叹息,所谓的冤家路窄,便是走到何处都能遇见那张乌鸦嘴哪怕,她在踏青,都能见到他赤裸着上身的乌鸦嘴在浮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连忙捂住眼睛。
少时,张了张指缝,瞄了瞄。
四下无人,只有他的一堆衣裳,挂在不显眼的角落。
目光便钩在那堆衣服上,收不回来。
良久,伸手掏了掏袖中。
兰姨早前教过她刺绣,她翻墙翻塌之后,老老实实绣了十余日,才绣了个东倒西歪,勉强还能称之为“花卉”图案的肚兜。
看了看那堆衣裳,又看了看手中的肚兜。
眼睛忽得就亮了。
片刻之后差一点,差一点,就差一点点,捡来的树枝短了些,她够了好久,好容易才够上。
心中一舒。
“谁”一旁,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侍丛大喝。
方锦年吓了一跳,抱起树杈,撒腿就跑。
树杈上还招摇过市般挂着他的衣裳。
乌鸦嘴将好从河中起身,正正好一个毫无遮拦的照面,坦诚相对,一丝不挂。
两人都僵住。
水顺着他的头发下趟,方锦年只觉耳根子处“嗡”得一声炸开,自己都不知如何抱着树杈,连滚带爬跑开的。
“跑太快”侍卫分明在粉饰太平。
再回头,却发现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竟然,留了个肚兜给他遮羞
等到九月,新来的郡守走马上任。
看热闹的百姓早早就将街道两端围得水泄不通,真是好些年没有见过的热闹场面。
文官坐轿,武官骑马。
入了城门,随行的侍从才掀开轿帘,将新郡守迎了出来。
方锦年傻眼,直接愣住。
“瞧瞧,到处都是这些个看呆了的丫头,啧啧,不过,这新郡守生得真是好看。”
“身材也好。”
随行的内侍站在城门口朗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百里鸿为封城郡守,任期两年
方锦年惊得合不拢嘴。
说来也巧,百里鸿接旨起身,一身官袍清逸俊朗,眼光不紧不慢,抬眸就看见她。
方锦年脚下一软。爹爹说了,民不与官斗,谁知道那百里鸿是不是记仇的人
呃,早前她那般举着树杈的场景简直,目不忍视。
只怕已经不是记不记仇的问题。
惹不起,躲得起。
反正在封城呆了半年,也要随赵伯回去了。
总之,从那之后,她果真再没见过百里鸿。
明德九年,明德十一年。
正好两年。
方锦年倒吸一口凉气。
新任户部侍郎百里鸿,曾是明德八年的探花,顺帝亲授顶戴花翎,明德九年时外任封城郡守。
两年任期已满,回京赴任户部侍郎。
是哪个商人都要巴结的香饽饽
方锦年就像只丧气的鼹鼠,连地也懒得钻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