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桀你在哪”
盏桀似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他的人,也是他最为愧疚的人。盏桀从不因他父母的身份轻视自己,每每别人羞辱他,盏桀还不厌其烦地跟人家去讲道理,婆婆妈妈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大将军的风范,只不过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暖心的,就像盏桀不希望自己有事一样,自己亦然。
是对手是兄弟是知己,这也是为何听到他留在仙界,会约他去神仙看不到的地方做个了结,本是想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然后潇洒的回到魂界去做他的帝君,只可惜到了人间发生了他们意料之外的事情,也因此盏桀说出了他留下的理由。
为的就是万一哪日天帝想要对自己发难,至少他手握兵权胜算也会更高,也更是如此帝君决定不再连累盏桀,与他保持距离,可最终还是害了他,明明知道他的心意,心中还是忍不住责骂他的执拗,何苦因为他这个被六界唾弃的人舍去性命,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却被盏桀惦记着,真不知他是不是傻。
随着他的脚步离开生命殿,大门也随之关上,醧忘台也没了往日的光景,现今门可罗雀,方才他回来之时昔年跟他汇报,死幽谷一战之后,仙界送来了呈书,以后每一个从人界收回来的魂魄都要送去炼狱,根据他们生前所犯之罪决定服刑年月,即使终生行善也要服刑百年方可转世,所有魂魄不再宽恕,炼狱出来之后方可选择留在魂界亦或送来奈何桥这里转世。
孟婆自然听到帝君免礼的旨意,见其大步流星的走过孟婆亭踏上奈何桥,便知其是去找命君,故而也未起身。
忙了万年,这突然一闲下来,她还真不适应,以前盼着闲下来,她还可以找金银婆婆喝喝茶聊聊天,现在舞雪也到了百年幻化成烟,眼见着三生石后越来越少的魂魄,她还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倒是真挺想念花辞那小丫头的。
以前也没觉得时间快,现在无事可做算了算花辞都来到魂界一百四十年了,再有三十年也该离开了,人啊越老感情越多,对那个陪了自己几十年的小家伙越发惦记,她不如舞雪乖巧,自然对她也更担心。
本是想问帝君花辞的情况,不过大将军都没有回来,她也更不敢问了,原本舞雪走了也惹她伤心了一回,若是在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孟婆还真怕自己难以接受,就只能自我安慰,或许花辞跟盏桀在一起,怕回来被天帝追究,两人私奔了。
不管事实如何,孟婆还是更愿意这样往好处想,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帝君与命君一前一后从奈何桥那面走了回来,其实在多的自欺欺人,打从心里她还是希望得知花辞的消息,见到他们脚步匆匆她也不敢打扰,只好作罢
眼看着帝君走的越来越远,孟婆欲言又止的动了动嘴,似乎是感受到这一切帝君微微驻足
“她没事”
随着黑鸫吐出三个字,孟婆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对着三生石后的魂魄扯着有些沙哑的嗓子喊道
“你们听到没,花辞没事,她还活着”
“是啊是啊”
“好啊好啊”
喜极而泣的孟婆转过身子,背着众魂魄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嘴里嗔骂道
“小没良心的净让人操心”
而作为垫脚石的花辞,自那日之后再也没有听到过有关魂界任何的消息,期盼的帝君也久久未来,有时候她也在胡思乱想,是不是帝君已经遇害,只不过既然没从仙界听到消息,那他还是安全,久而久之花辞只以为他是将自己忘了,又或者是忙着收取人间的野鬼无暇搭理她,虽然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时间就这样过了大半,百日期限只余一月,帝君殿中除却帝君,其余三人皆是面带愁容
“帝君仅靠我们三个一个两个往回带实在是太慢了,恐怕再有百日也完不成天帝的任务”
黑无常满面愁苦的抱怨着,这两个月来的日子真是苦不堪言,以前去人间收魂,即使有反抗也是个别,谁叫他们兄弟二人凶神恶煞的名声早已在人间传开,多数魂魄即使心有不甘也会选择束手就擒。
这人间的野鬼本就是些为非作歹的恶灵,专为那些修仙的道士准备,即使会写本领,也多是些雕虫小技,可他们去收的野鬼多数是死幽谷战死的士兵,即使武艺不精,也各个誓死反抗,一个两个不觉如何,一千两千既费神又费力,颇有些招架不住
向来沉稳的白无常也随声附和
“黑子说的没错,我们的力量确实不够,是该想办法才好”
帝君一直没有抬头,手中一直忙着写些什么,直到半晌他才放下手中的笔,微微颔首眨了下眼,目光移向殿外孑然起身
“是时候了”
他扯起嘴角阴冷一笑,让黑白无常不寒而栗,这种笑更多的是在花辞身上看到,每每如此就表示她又有坏主意了,如今在帝君脸上看到,只觉得没来由的发冷,倒是与花辞的让人头疼完全相反
帝君吩咐他们继续去人间捉鬼,而他则闲庭信步的走上通往仙界的大门,才刚走到仙门,一命威风凛凛的将军立刻走到了他面前
“末将左青见过帝君,不知帝君何事来我仙界”
“去找天帝”
帝君留下这样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向天帝殿,左青慌忙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帝君挑起眉头不耐烦的看着他
“还不快去通传”
左青弯腰颔首致歉,小心翼翼的环顾左右低声说道
“帝君莫怪,末将是想问问大将军下落不知帝君可否告知”
帝君微微眯眼凝视,都说帝君可以慧眼识真可见其心,想到这里左青不自觉的避开他的视线
“死了”
帝君吐出两个字之后便不在停留与其周旋,匆匆赶到天帝殿,沿着大殿找了一圈他也没有发现花辞的踪影,正在搜索之际殿外传来侍卫通传天帝驾到的声音,帝君连忙走到殿中对着空旷的大殿到说道
“一月以后我会再来”
正在休息的花辞忽然听到了帝君的声音还以为是幻听,直到天帝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