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云峰之上!
一座孤伶伶的破落院屋,依山傍水,坐落在一处杂草蔓生的山崖之下,具用黄岗岩碎石混合泥土浆成的屋墙,因年久失修,加上风侵雨蚀,多半已墙塌壁倒,只剩下一进三间,显得破败不堪的院舍,勉强还可以住人。
屋院的主人姓孟,名四,字六,年幼之时也曾饱读三千佛经道卷,只可惜,孟四六的才学虽好,无奈命运不济,屡次参加应试,均是名落孙山,未能考取,最后迫于无奈,只能弃文从武,回到了深山,靠狩猎采药为生。
孟四六的婆娘在生下儿子孟三七的时候,不小心受了风寒,后来日益严重,不待儿子满月便撒手西去,剩下老孟一个大老爷们是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着丑儿子日渐长大,小日子过得堪是清苦。
孟三七虽然不痴不傻,长相却是奇丑,为此,百家村为他说媒拉亲的八姑婆可没少挨人抱怨。
最开始的时候,八姑婆给孟三七介绍的是陈家村有名的穷汉,陈二楞家的闺女陈香莲,孟三七第一眼见到陈香莲的时候,心里头那个乐呀,就跟猫爪挠心似的:“小姑娘穿的虽然惨了点,但人长得眉清目秀,腚大腰圆,一看就知道是能生儿子的主。”
可没等孟三七靠近陈香莲小姑娘七步,陈香莲就被孟三七丑陋的相貌吓得大叫了一声:“哎哟我的妈呀……”
孟三七的丑脸一红,拨腿倒是想追来着,可无奈人家陈香莲跑得那叫一个快呀,就跟见了鬼似的,只数息,便左弯右拐,一下跑的不见了踪影。
等到陈香莲气喘吁吁的跑回家里,跟她亲爹陈二楞那么一说,陈二楞气得差点没将俩眼珠子给瞪出来,当场就火了“真有那么丑?”
陈香莲稚嫩白净的小脸上,此时仍有惧色,小心脏兀自砰砰砰的跳个不停,闻言又是一声大叫:“丑?天杀的,那不叫丑,那叫吓人知道不?吓人!”
“这还得了,他个遭瘟的章八娣,老子跟他没完!”陈二楞情绪有些激动,猛一伸手,抓起桌上的盛酒玉壶,头一昂,咕咚咕咚就是半斤烧酒落肚。
俗话说的好,气由心生,胆从气壮,有了半斤烧酒垫底,向来胆小的陈二楞三步并作二步,入房将旧时狩猎用的重锤巨斧,强弓硬箭,一一自尘封柜中,破箱取出,嗷嗷一声大吼,即刻便要去找八姑婆给要个说法。
陈香莲见亲爹动了真火,内心感动的同时也害怕出事,赶忙将她爹陈二楞一把拉住:“今儿个天色已晚,明儿个再去找八姑婆不迟。”
第二天一大早,陈二楞领着女儿陈香莲来到百家村,将正要外出兜售假丹的八姑婆堵在了院子里:“哎呀我说章八娣,你说男方生得身高马大、虎背熊腰、长相虽然不甚英俊、可贵在奇特,原来就是这么个奇特法呀?”
陈二楞喝一口灵茶就问一句话,顿时将陪在旁边,点头哈腰的八姑婆骂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面色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但八姑婆知道自己理亏,任凭陈二楞如何发问,辱骂,只是一脸的陪着笑,半句话也不敢还。
一直站在陈二楞身旁的陈香莲,一下没忍住,说道:“这世上生得丑的人,我见得多了,可我还真没见过他那样的,就他那长相,你还说什么过得去?还什么贵在奇特?我呸,你当我陈香莲眼瞎呀?那人整个就一癞蛤蟆转世,恶鬼重生,天生就是来吓人,收人命的,我要嫁给了他,万一半夜醒来见着,非得被他活活给吓死不可。”
陈二楞道:“这人生得丑吧,本不是他的错,可他要是闲着蛋疼,没事出来吓着人玩,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哈!”
小半个时辰后,陈二楞父女俩骂得有些累了,心灵上因为见了孟三七一面所受到的伤害也稍微痊瘉了些。
“不是我说你呀,八姑婆,你这么做不地道啊,怎么能昧着良心挖下这么一个火坑,然后蒙着我家闺女的眼睛,连哄带骗的推着她往下跳呢?”
“这事,不能算完,差点没将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给吓出个一二五八来,你要是不拿出个百八十个的灵石,作为我家闺女的精神损失赔偿,老子,跟你没完!”
面对来势汹汹,明里兴师问罪,暗里索要赔偿,吵着非要甚么精神损失费的陈家父女,就连素有铁嘴之称的八姑婆,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天杀的孟三七,咋就能长成这样叱?难道是因为祭祀开光失败?”八姑婆暗暗后悔不该接下这门活计:“自个儿也是,明知那天杀的远看像阎王,近看像吊死鬼,竟还贪图他家给的那一千个灵石。”
为他说媒拉亲?
那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趁着天黑去寻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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