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苟晞大破汲桑、石勒,威名大震。司马越表苟晞为抚军大将军,都督青、兖二州诸军事。潘滔说道:“兖州地处冲要,魏武因之而成大业。今天下动荡,苟晞如有大志,便非纯臣,若使他久处兖州,恐为心腹之患。不如将他调往青州,厚其名号,苟晞必悦。太傅自牧兖州,经纬诸夏,藩卫本朝,此所谓谋之于未有,为之于未乱也。”司马越以为然,于是自任丞相,兼兖州牧,都督兖、豫、司、冀、幽、并诸军事,而以苟晞为征东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加侍中、假节、都督青州诸军事,兼青州刺史,封东平郡公。
苟晞原本与司马越亲密,互相登堂拜母,结为兄弟,自此,两人结怨。正值东莱王弥作乱,穿州过府,势不可当,苟晞大怒,率兵征讨。
却说王弥,青州东莱(今山东莱州)人,家世二千石,为人狡黠多诈,善于谋略,且弓马迅捷,膂力过人,人称“飞豹”,早年时游侠京都洛阳,与刘渊交情甚厚。隐者董仲道见而说道:“君豺声豹视,好乱乐祸,若天下骚扰,不作士大夫矣。”晋惠帝末年,惤县(今山东省龙口市东南)令刘柏根聚众造反,部众逾万,自称惤公,王弥即与族弟王桑,率领家僮响应。刘柏根遂以王弥为长史,王桑为东中郎将,进攻临淄。青州都督、高密王司马略命大将刘暾出战,刘暾大败,逃向洛阳。司马略撤到聊城自保。幸好幽州都督王浚率军杀到,阵斩刘伯根。王弥、王桑见折了主帅,不敢恋战,逃入长广山(在今山东省即墨县西南)中。等王浚大军退后,又即出山,聚集部众,声势又振。王弥于是自称征东大将军,大掠青、徐,斩杀郡守,势不可当。
再说苟晞到了青州,率兵直到长广山下,来讨王弥。王弥也即率众出山,列阵以待。一连数战,不分胜负。司马越得报,也即由许昌移镇鄄城,为苟晞声援。
王弥得报,即召部属道:“苟晞劲敌也,司马越所率皆朝廷精锐,一旦到来,合兵对我,势难抵挡,如之奈何?”
左长史曹嶷道:“苟晞勇略兼备,又挟破汲桑、石勒之威,势难对敌,纠缠无益,何不趁司马越移镇鄄城,许昌空虚之际,去袭洛阳?”
王弥大喜道:“正合我意。”遂留曹嶷以数千人守广长山,山中多插旗帜,又缚草为人立于营前,每日在山中擂鼓放炮,牵制苟晞。王弥却与王桑率大队人马密出南山,扮作官军,由小道而进,经由泰山、鲁国、谯、梁诸地,奔进千里,直到许昌城下,大叫:“开门!”
城上问道:“何处军马?”
众皆答道:“奉太傅之命,回守许昌。”
城中官军不疑,开门纳军,却被王弥大军一涌而入,夺了许昌,开府库,取器杖,又即由许昌杀向洛阳。
晋怀帝大惊,急召百官问道:“洛阳之兵多被太傅带走,京中空虚,大敌将至,如之奈何?”
众大臣惊慌失措,说道:“请陛下立即迁都,以避大敌,不然,京都恐有覆城之忧。”
唯独司徒王衍不从,力阻道:“陛下万不可迁都,王弥不过一群流寇,乌合之众,何至于惊慌如此?今一旦迁都,必被天下人耻笑,如此,我大晋威仪何在?还如何能君临天下?”亲将自家牛车拉到集市上卖掉,以示誓与洛阳共存亡,决不迁都。众大臣见王衍如此坚决,很是惭愧,于是不再提迁都之事。晋怀帝遂以王衍为都督,率众守城。
不一日,王弥率军大至,督众攻城。洛阳城高墙固,连攻数日,不能破城,反倒死伤了无数。王弥大怒,便令大集硫磺、焰硝、干柴,火烧建春门,风高火烈,烟焰大张,眼见城门要破。京师震骇,上下惶恐。正危之际,一军从东杀到。原来,司马越得知许昌失守,方知被王弥抄了后路,探得王弥又向洛阳去了,即由鄄城移镇荥阳,令司马王斌即率甲士五千入卫京师。王弥遂令王桑迎战。正战间,西面又是一彪人马杀到,各持长枪大槊,奋身入阵,往来奔杀。原来是凉州都护北宫纯,奉刺史张轨之命,率五千骑兵援到。
——张轨,字士彦,安定乌氏人,乃汉常山景王张耳第十七世孙,早年隐居于宜阳女儿山;泰始之初,随叔父张锡入京为官,累迁至散骑常侍;永宁元年,张轨因见国家多难,有谋据河西之志,遂向赵王司马伦求为凉州刺史。
王衍见有援军到,也即令左卫将军王秉出城,大战王弥。王弥大败,突围向北,争赴七里涧逃生。北宫纯、王斌、王秉三路追击,直杀得王弥之军血流漂杵,尸积成山。
第二二集 王弥千里袭京师 石勒兵败飞龙山(1)(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