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白禛身边果真全是妙人。
这边正一派和气,敛月却提着食盒沉着小脸进来了。
沈若皎有些诧异,敛月向来温吞,性子柔和,很少有对人黑脸的时候。
“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我们小月儿生气了?”红药也一眼看出敛月情绪低落,上前接过食盒,笑着打趣她。
不提还好,一提敛月就更委屈了,泪珠子一下子冒上来,在眼眶里打转:“那个鸢秋太过分了,什么都要抢着先要,她是活不过一刻钟了吗?”
敛月哑着嗓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红药哄孩子似地拍着她的肩:“好了好了,为这点小事生气,多不值当。”
“才不是小事。”入霜听完也颇为生日,头一次帮着敛月说话,“敛月一大早就去了,虽然不差这一刻钟,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说完,又偏头问沈若皎:“娘子,您说是吧?”
沈若皎神色淡淡:“这个鸢秋,我已经好心放她一马了,却还是这么不知悔改。”
入霜和敛月得到了鼓励一般,使劲点头。
红药善于察言观色,她也话锋一转,和敛月同仇敌忾:“她就祈祷她做事永远别出错,不要落下什么把柄,否则,司刑局可等着她呢。”
红药会提到司刑局,是因为她原是司刑局的女官。
司刑局都是白禛可信任之人,是以,沈若皎看出红药是个长袖善舞之人,也并没多心。
她和白禛,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建立起了对彼此的信任。
入霜沉着脸,恶声恶气道:“要是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让她好看。”
敛月被一顿安慰鼓气,眼泪总算是止住了,又傻傻地笑起来,和入霜红药一块儿讨论,要如何“报复”鸢秋。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寒翠宫却来了不速之客。
外面一阵吵嚷,沈若皎睡眼惺忪,随意披了一件袍子去了中庭。
庭中站了两列宫人。
这两列宫人和普通宫人不同,都统一穿着暗红黑边的宫装,衣角绣着金色的祥云。
沈若皎一瞬间清醒了。
红衣女官,这是司刑局的人。
见到沈若皎,为首的女官向她行礼:“清早叨扰贵妃娘娘,请娘娘恕罪,臣等收到举报,说寒翠宫有人恶意谋杀。”
“谁?”沈若皎语气清冷。
“宫女敛月。”
红药揉着眼睛跑出来时,就听到这么一番对话,她定睛看向中庭里俯首端立气质卓群的女官,心里一惊。
她面上带着笑意,跑上前去:“杜司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敛月那丫头胆小怕事,连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呢?”
“红药?”杜蘅看见她在此处,有些意外,“你不是去执行主上的……”
话说到一半,杜蘅忽然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沈若皎。
她心道不好,被人给当枪使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娘娘莫怪,臣等只是收到举报,背后缘由,还需调查。”
沈若皎按了按额头,有些不耐:“你们一进来,一会儿要拿人,一会儿说有人举报,所以到底死了什么人,又是什么人举报的,能不能说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