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次真的有些无奈了。
这或许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无奈吧!
落次长出了一口气,算是舒缓了一下无奈的心绪,淡然的说道:“臭混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饭前歌,也知道了饭前三弄,那你现在就有资格吃这顿大餐了。”
落次边说话,边用眼睛瞄了一眼郭样,居然发现郭样的脸上,闪现出少有的平静的神态,几乎看不出些许的胜利者的喜悦,而是凝神的端详着小餐桌上的食碗食盘,木筷汤勺,尤其是那把白瓷的宝剑。郭样猜想着,大餐中为什么要放置一把宝剑呢?这个臭丫头又要捣什么鬼?郭样猜想着,猜想着,一副痴迷的模样。
落次看到郭样的样子,心想,这混蛋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兴许是感觉肚子饿了,才会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这些食盘食碗吧!于是,落次轻声轻语的问道:“你饿了吧!”
郭样正自看得入神,猜得费神,忽然听得落次说出你饿了吧!郭样的脑海中,禁不住“轰”的一声,如同晴空炸响了一颗惊雷。在郭样的印象里,你就是打死郭样,他也不会相信,落次会说出这么温柔的话。但是,郭样的耳鼓中,却是真切的听到了这句“你饿了吧!”
郭样惊诧得不敢应答,情急之中,居然用两手同时捏住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这耳朵里是怎么了,怎么有个人问我,你饿了吧!你说耳朵里的这个人有多可恶,明知道我就守在一桌子的大餐旁边,这不是故意馋我吗?”郭样说着,便用手指陶进耳朵里,骂道:“你给我出来,你怎么比我还混蛋!”
落次看得郭样自言自语的闹妖,忽然伸出手来,“砰”的一声,拍打在餐桌的一角处,愤然的骂道:“你个臭混蛋,你要是在嘴里说聊斋,我就把这桌子大餐给掀了,你信不信?”
郭样听罢,赶忙收起聊斋话,满脸堆笑的说道:“要掀就掀到我嘴里吧,掀到地上怪浪费的,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卖花郎吧,我已经六小时七分十五秒没有吃东西了,我饿啊!郭样说着话,伸手就要揭开食碗上的瓷盖。
落次眼疾手快,一下抓起餐桌上的木筷,啪的一声,打在郭样的手背上,说道:“臭混蛋,你少装可怜,我还不知道你吗?肚子饿了装孙子,吃饱了就骂厨子。什么事你干不出来”?不过,听你刚才自称是卖花郎,这个名字倒是挺适合你,那我以后就不骂你臭混蛋了,就叫你卖花郎,怎么样?”
郭样说道:“卖花郎的名字,一听就感觉是小商贩的名字,还不如臭混蛋,臭流氓的名字响亮呢!”
落次骂道:“你天生就是一个臭混蛋,臭流氓,这么好听的名字你不用,不行,你就得给我叫卖花郎!”
郭样突然从铜床上站起,指着眼皮底下的落次骂道:“你个臭丫头也太自大了吧,哪有强行给别人改名字的,你也不是我爹 你也不是我妈,你更不是我姑,我干嘛要听你的!”
落次也站起身来,用手里的木筷指着郭样骂道:“卖花郎,我不收取你起名字的费用也就算了,别不识好歹,卖花郎,卖花郎,我就这样叫你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郭样说道:“臭丫头,你跟我叫板是不是,这个小闪居里,可就咱们两个人,孤男寡女,你就不怕我!……”
落次说道:“怕什么?怕你祸害我,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敢吗”?
郭样忽然弯下腰,一把抓起小餐桌上白瓷宝剑,说道:“你就不怕我用这把宝剑胁迫你吗?”
落次说道:“臭混蛋,这把宝剑里没有剑刃,你怎么胁迫我!”
郭样听到落次的话,忽然也感觉到了这把宝剑的重量轻了许多,他下意识的用手抓住了剑柄,正要拔剑而出。
落次突然说道:“卖花郎,别动那把宝剑,别动,来,给我,小心,给我!”
郭样不明所以,听落次软绵的口气,一定是一把不同寻常的宝剑,于是,郭样也不敢善动了,两手托捧着,将宝剑递于了落次。
落次接过宝剑,忽然弯下腰身,重又跪坐下来,两眼居然含情脉脉的仰头望着郭样,说道:“卖花郎,你难道喜欢站着吃饭吗”?
郭样秒间领会了落次的话意,居然乖巧的盘膝而坐了。
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阵势,这会儿又对坐在了小餐桌前。
郭样说道:“臭丫头,这宝剑怎么这么轻啊?剑鞘里真的不像是剑刃吗?那剑鞘里藏的是什么东东?”
落次说道:“卖花郎,你看好了,这剑鞘里装的就是……”落次说着话,左手抓住剑鞘,右手抓住剑柄,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落次便拔出了剑柄。
忽然,一股浓醇的酒香,还夹杂着微许的腥气,从剑鞘里飘散出来。
原来剑鞘里不是剑刃,而是灌装了酒水。那剑鞘只是充当了酒瓶,剑柄则充当了瓶盖。
郭样心中想到,这是哪个奇葩的酒厂,竟然会想到用剑鞘来灌装酒水,真是奇闻怪事。
落次取过两个小白玉杯,剑鞘倾斜,一股鲜红如血的液体从剑鞘里流淌出来,倒入白玉杯中。顿时,浓醇的酒香,挽携着淡许的腥气,便充盈了整间‘小闪居’。
郭样说道:“这真的是酒吗?怎么会是这个颜色,这种味道?”。
落次说道:“这是鹿血酒,鹿血酒的原浆就是这个颜色,这种味道”。
郭样说道:“我听说过鹿血酒,但是,我没有喝过。”
落次说道:“真正的原浆鹿血酒,很少有人喝到,除非你是酒厂的老板,才会有这样的口福。”
郭样听罢,顿时喜形于色,说道:“我不是酒厂的老板,但是我也有这样的口福了!”
落次抿嘴一笑,说道:“卖花郎,算你小子有这样的口福,实话告诉你,你就是花重金,像这样的原浆鹿血酒,你在市场上也很难买到!”
郭样说道:“为什么买不到?”
落次说道:“因为这样的原浆鹿血酒,都是私家酿造的,根本就不是酒厂生产的,所以市场上没有销售。”
郭样说道:“我知道了,就是私家的小烧锅吧!”
落次说道:“也可以这样说,但是,这个小烧锅不是他家的主业,他家的主业是饲养梅花鹿的,是东北的一家叫野鹿园的鹿厂。这鹿血酒就是野鹿园的老板自己酿造的,除了自己品尝之外,余下的鹿血酒就用作答谢商业上的客户了,也属于特供酒吧!”
郭样说道:“我听说过特供的烟和酒,因为市场上没有销售,所以就不知道价格,但是,我听说过,只要是烟和酒带上特供两个字, 一般价格都很昂贵!”
落次说道:“那是肯定的。像这样的原浆鹿血酒,酒品都是上乘的,都能称得上是极品。因为我们‘洗龙井酒业’每年都要从这家野鹿园购买大量的新鲜鹿血,用作封存白酒,所以野鹿园的老板才送给了我二爸两瓶鹿血酒。我二爸说这鹿血酒的酒劲太冲,不如自家的白酒喝着棉柔,于是就送给了我,说鹿血酒有美容养颜,滋补气血的药效,很适合女孩子饮用。没想到,让你小子捡了个大便宜,你就偷着乐吧!”
哪知郭样却说道:“我乐不起来!”
落次说道:“为什么乐不起来?”
郭样说道:“你都说了,这鹿血酒,适合你们女孩子饮用,我一个平头小伙子喝个什么劲儿啊!我要是喝了你的鹿血酒,还不长出两条小辫子来呀,回到花海留香,兰姑一准儿问我:丫头,你买花吗?”
落次盈盈一笑,说道:“谁说这鹿血酒只适合女孩子饮用了?其实你们男人才最适合喝这鹿血酒了,这鹿血酒,酒性温和,药性热补。有驱寒除湿,强腰壮骨,养肾壮阳的功效,要不是你让水枪给弄成小水人,我才舍不得拿出来给你喝呢!”
郭样说道:“驱寒除湿倒是挺适合我的,正好,我现在还感觉有些冷呢!但是,强腰壮骨,养肾壮阳,就不适合我了!”
落次说道:“强腰壮骨,养肾壮阳,不正适合你们臭男人吗?”
郭样说道:“我还没有结婚呢,喝了也是浪费!”
落次的脸颊,刷的泛起了晕红,不禁骂道:“我就知道你天一句,地一句的绕弯说,不一定哪一句就憋着坏呢!我看你别叫卖花郎了,还是叫臭混蛋吧,因为你时刻都准备着混蛋!”
郭样说道:“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你就跟当年的慈禧一样,别说给百姓改名字,就是给百姓改了姓,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呢!”
落次的脸色一沉,说道:“臭混蛋,你说我像慈禧?”
郭样骂道:“你蛮横,霸道,比慈禧还他妈慈禧!”
落次听得郭样的话,非但没有气恼,相反的却呵呵的笑起,说道:“你还别说,我还真就喜欢慈禧的那股霸道劲儿,那股为所欲为,唯我独尊的皇权劲儿。”
郭样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老佛爷,都已正午时分了,我们也该用膳了吧!”
落次早已将白玉杯斟满了鹿血酒,玉手轻捏,递给了郭样一杯。
那鹿血酒,殷红亮泽,在白玉杯中摇曳盈动,仿佛染得白玉杯都要融化了。
落次说道:“是到了该揭锅的时候了。”于是,落次伸出玉手纤指,勾起食碗上瓷盖,顿时,一碗热乎乎,且还热气袅袅的馄饨,便呈现在了郭样眼前。
郭样瞟了一眼,说道:“我当是什么珍馐美味呢,这不就是一碗馄饨吗?还好意思用瓷盖盖着,值得这样神秘吗?